“所以你怎么知道有人要杀我的?”
尼禄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先是住到我的房间里来防备暗杀,然后又替我试菜来防备毒杀,甚至现在连我喝水你都要提前试一遍……你好像很确定我最近一定会遭遇危险,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
房梁上的杜宾沉默了。
得亏着他现在是在房梁上,没有和那罗马皇帝面对面,不然就他现在脸上的这份震惊,怕不是要当场让之前的准备全部破功——主要是他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能被抓到马脚,明明他已经做得够仔细了,结果眼下这还是被看出了端倪。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算好事,毕竟这罗马皇帝既然已经在尝试理解他了,那就说明他的办法开始奏效了,只要继续这么忽悠下去,这罗马皇帝迟早会对他言听计从——但唯一的问题在于,这罗马皇帝居然理解对了,这无疑意味着他的整个流程即将遭受最大的挑战。
只有无法被理解的时候,他才能保持自己超然的地位,保证自己不会像前几次一样因为过早暴露对于完成任务的需求,而被这罗马皇帝当场拿捏——可一旦被理解的话,那就意味着这罗马皇帝有了和他讨价还价的筹码。
而在有了筹码之后,这罗马皇帝一定会跟他讨价还价的,这一点他清楚得很。
所以……该怎么办?
无懈可击的金身已然漏出了马脚,他的招式也已经被看出了端倪,那罗马皇帝脸上的怀疑越来越多,眼看着这一次交涉也要开始破裂。
那么,作为一个武术家,在遇到这种情况之后,他的选择是……
“是的,你猜对了。”
深吸一口气,杜宾当场选择摆烂。
没办法,客观事实已经被铸就,既然马脚被抓住了,那不如干脆顺着这被打烂的一招继续走下去——正所谓福兮祸所至,祸兮福所依,虽然眼下他看起来略处下风没错,可如果操作的好,他未必就不能反客为主。
就像,现在这样。
“我的确知道你会死,毕竟我就是接受了你的拜托才会过来的。”
双拳紧握,房梁上的杜宾开始信口胡编。
“你相信时空窜梭吗?”
“时空……穿梭?”
尼禄被这个未曾接触过的概念问得一愣。
时空这个词她大概能理解,穿梭的话倒也还在她的词汇量之内,可这俩玩意放一块,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时空这玩意也能穿梭的?这种狗屁不通的事情真的能行?
好吧,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行的,毕竟深陷于绝望的她都遇到了一个天降猛男来拯救自己,那出现再离谱的事情好像也不值得奇怪了。
“但是你刚才说……未来的我?”
片刻的思索之后,尼禄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你是说……未来的我拜托你,回到这个时候照顾现在的我?那不就是说你可以从未来回到现在?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种事情比较麻烦,说了你也不懂。你一定要听吗?”
“要听。”
尼禄毫不犹豫地点头。
对于这种模棱两可的传说,她一向都抱持着怀疑态度,毕竟很多时候人们说什么“你不懂”,大概率就是单纯的不想把事情解释清楚,所以他们会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会让复杂的东西变得更复杂,就是为了将真相束之高阁,只归自己所用。
她很希望房梁上那个男人能够说出点什么来,甚至可以称得上期盼,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认可的人,她不想再遇到什么欺骗了。
可是从未来回到过去这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
“还是能做到的,只要死一次就够了。”
房梁上的身影给出了答案。
“只要死一次,就可以remake了,remake你懂吧,就是重新开始……不过我很不建议你去尝试这个,毕竟这种本事不是谁都能有的。”
“……”
尼禄半天说不出话。
她的疑问确实被解答了,但是答案却有些过于出乎她的意料——如果是需要死一次才能验证的话,那岂不是意味着这种事情永远都没办法被证实。甚至来说,让对方死一次来表演给自己看看这种话,她真的说得出口吗?
别人不行的话,或许只有自己能行了。
如果她自己试验一下的话……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个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就在尼禄手中的短剑即将刺穿自己的喉咙时,从房梁上飞下的石子精准的砸在了她的腕子上。
“以后的你是死了的,但是现在的你有过什么感受吗?没有对吧,那就说明你确实做不到这个……我是能做到的,所以我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你是说……未来的我,死了?”
尼禄登时便有些坐不住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罗马的皇帝!怎么会……”
话才说到一半,尼禄却卡了壳。
虽然贵为罗马皇帝的她有着近卫军的保护,通常来说是不可能死的,但有些时候终究还是有些例外的——至于那些例外是怎么出现的,她一直都很清楚,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那些担忧与恐惧都已经成为了她的梦魇。
而现在的话……既然未来的她已经死了,那也就意味着,她的梦魇,成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