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了挠头,杜宾翻身尝试坐起来。
却发现那少女皇帝正在翻箱倒柜,往自己的身上套着甲胄。
“你这是干什么?”
杜宾皱了皱眉头。
“我没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啊?”
“我去杀人。”
少女皇帝杀气腾腾。
“过分了,他们真的过分了,无论如何都不该做到这种程度的,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应该这样……已经没什么所谓了,都死吧,所有人都一起死吧。”
一边这样说着,少女皇帝一边将剑挂在身上。
随后就要这么走出闺房。
“你等一会?”
杜宾直接噎住了。
“你难道就这么出去?你不会打算一个人去动手吧?”
“我……没有士兵。”
沉默了片刻,少女皇帝还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虽然近卫军团名义上是我的护卫的,但是他们不可能真的听我的号令,至于其他军团,我也没办法……”
“那你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吗?”
杜宾直接被逗乐了。
“那你还想动手?你准备对谁动手?怎么动?”
“我……”
少女皇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
那确实是过于冲动了,毕竟她这边真就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纯粹脑子一热就要动手了——就像刚刚被问到的一样,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动手,要去跟谁动手。
可如果不这样的话……她又能怎么样呢?
没办法,实在是没有办法,明明是第一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第一次有了能够理解自己的对象,两件开心的事情加在一起,本来应该更加快乐才对——可就是这个时候,那个毒妇却突然对她下手,当然她死不死其实没什么所谓,最重要的是,她最重要的那个人差点被毒死。
这就没什么道理可讲了,已经不需要什么理智了,当那根一直被压抑着的弦被彻底绷断之后,失去了大脑的她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了。
可是,即便是杀人,她真的能做得好吗?
她手中的剑,又真正捅穿过几个人?
“看你握剑的手法,你怕不是一个人都没杀过吧?”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了,还带着点虚弱。
“你真的能搞定吗?”
“我……我有好剑!”
脸色通红的尼禄深吸一口气,直接从衣柜里拎出了那把看起来颇为粗糙的火红大剑。
是了,实力不够装备来凑,这就是尼禄准备的作战方案——毕竟这把剑也算是她亲手打造的,的确也能算作她实力的一部分。虽然这个所谓打造或许只能算是在最后雕了个名字……但是谁能说这把剑不是出自罗马皇帝之手呢?
作为全罗马最为顶尖的工匠技艺的见证,这把剑甚至已经隐约堪破了凡俗兵刃的极限,摸到了传世神兵的门槛,成为了一把拥有着魔力的魔剑——所以说,只要挥舞着这把宝剑,应该就能打得过了吧?
“哈哈,笑啦。”
杜宾登时就被逗乐了,他对这把剑的印象可是太深了。
就,对于这种烈火大刀,或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会因为不清楚能力被唬住,但是上手摸过一遍之后他才发现,这玩意实际上也就那样——至于所谓的烈火熔斩所带来的的切割金属能力,他用上百斤的重型兵刃一样也可以做到,毕竟青铜的材料强度也就那样,反正他是真的用不惯青铜剑。
“你啊……算了。既然你这一次有这个心思,那就让我跟你一块去吧。”
“你这个情况,怎么能……”
尼禄不禁一阵担忧,要知道眼前的男人可是刚刚才从剧毒的阴影下逃出了生天……是,她的确知道这个男人很能打,可是都已经虚弱成了这个样子,真的还能动起来吗?
要知道,她这次动手的话,出来攻击她的可不会是什么一个两个人,而是她的母亲所控制的所有力量,包括但不限于城卫军团,近卫军团,各个行省的驻军,边疆军团……甚至可以说,在她想要动手的时候,她需要面对的,就已经是整个罗马本身。
正是因为身为罗马的皇帝,她才更清楚,自己要面对的是多么恐怖的庞然大物,面对着这种无解的死局,面对着那数不清的兵锋,她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而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就算再怎么武力超群,又能怎么样呢?
别说眼下虚弱成这样,就算是全盛的时候,面对着满编六千人还携带着各种器械的一个个军团,面对着那些数不清的杀人如麻的军士们,这个男人就算再能打,又能怎么样?
他或许能杀十个,能杀五十个,能杀一百个,可然后呢?
他难道能把所有军团都杀光吗?
“杀光叻!”
两个钟头之后,虚弱的杜宾拄着那柄被命名为“原初之火”熔火大剑,站在尸山血海的顶端,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远处还有一些漏网之鱼,不过那些逃兵跑得已经太远了,在思考了一下自己虚弱状态的速度之后,杜宾决定放过他们——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上天有好生之德”,就连杜宾自己都有些为自己这份善良而感动。
见到了敌人,却没有杀,这对于一个玩家来说,已经是最大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