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韵寒这才从母亲身上移开目光，说道：“肉身算是崩溃了，但是还有神魂仍存，只是极度虚弱。”

那柄巨大的寒冰锋刃化作冰晶消散，周围绽放出千万点冰晶，若不去留意上面沾染的强者血液，这一幕还真的是挺漂亮的。

冰剑消失之后，原地上的残骸不堪入目，真的就像“啪”一下把一个鸡蛋、番茄之类的砸在地上，那痕迹就跟老楚王的肉身留下的痕迹相当。

但除此之外，那里还残存有一颗牙齿，而老楚王的虚弱神魂便依托在牙齿当中。

这神魂是区别于道门或是巫术传承中的拘魂，那些是从尸体中寻找“记忆碎片”，拘魂出来的魂魄，即便会说话，也没有了自主意识，只剩下生前的一点记忆、执念。

而当下寄宿在那牙齿当中的老楚王神魂，却是完整的魂魄，给他一定的机缘，他甚至可以重铸肉身，死灰复燃，东山再起。

只是夺舍什么的就别想了，他当下的神魂太虚弱了，加上还没有神魂灵气给他吞吐自愈，现在他的苟延残喘，似乎就是这一境界的强者之特征，难以被杀死。

萧韵寒没有半点留情之想，沉思着对策，就像是在思考着如何彻底灭杀掉蟑螂：

“明明已经虚弱至这等地步，但是这最后一点反而是难以斩掉......”

“那等一下我们把这牙齿丢去极渊如何？我倒是像试试极渊面对这种境界的修士，还能起多大的作用。”

楚明空觉得应该还是有用的，只要到深处去即可，放在极渊周围地区的话，估计得用时间来弥补极渊气息的浓度差距。

“也好，为之后佛门的人过来作准备，你与母妃抓紧时间了事一下。”

萧韵寒赞同了弟弟的意见，再度施以寒冰，将那颗牙齿冻结在那里，不给他丝毫逃跑的机会。

萧雉当下意识恍惚迷乱，分不清自己，潜意识中听闻见女儿的声音，也没想明白她在说什么，习惯性地凑过娇躯，搂着女儿欲亲。

这个习惯确实怪不得萧雉，在韵寒霸占着楚明空修炼期间，萧雉没办法，只能到处找亲亲，得亏楚明空那舌绽莲花的功夫了得，不然萧雉还得再难受些。

而萧韵寒没有拒绝母妃的亲近，捧着她的美艳脸颊以回应，口齿的纠缠中默默演绎着母女间情同姐妹的深情。

楚明空摸得到姐姐的心，却摸不透她的心思，不过现在也能开开玩笑了：

“韵寒，要不再一起黏一会儿，等雉儿宝宝了事再过去极渊。”

而萧韵寒却很有原则，果断就拒绝了：

“不行，那样会耽误时间，你结束后，我们第一时间去极渊......

回来后安置好母妃，你再与我修炼。”

楚明空：“......”

怎么感觉重点是第二句？

不过既然是急着去极渊，楚明空倒是想起了过往的一段经历，当时恰好也是急着奔赴极渊。

“韵寒，其实我们现在就可以动身。”

“那母妃她......”萧韵寒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就这么中途不管母妃了？

“现在就可以动身。”楚明空又一次重复，还用眼神向姐姐表示自己的认真与确信。

而后——

在楚明空的故意之为下，萧韵寒见识到了母妃在马背上的颠簸，又被楚明空抱着一路深入极渊当中......

极渊深处的边界。

楚明空选择的路线，是上回陪云弄玉“蹭蹭”色孽存在的那处仪式之地。

短短的数日相隔，此处的地貌环境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平原化作丘陵，只有那一小块平地依稀还能见到当日的痕迹与熟悉感。

而危险的极阴气息并未能影响楚王妃的失神与投入，楚明空每走一步，都会从她的身上摇晃下一滴滴美人香汗。

“到了，再往前走一点，就是极渊深处了，那里的气息会比此处浓郁很多，我不建议韵寒你也跟着进去。”

“......”

萧韵寒的目光还是落在母妃身上多一些，即便是性子淡如她，目睹了全程，也不由以一种复杂又头戴问号的心态看着她。

她还是把注意力回到正事之上：

“不会进去的，不过我想试试，稍有不妥再出来......还有你是不是可以把母妃放下来了。”

这是自然的，楚明空也不敢随便把萧雉带到极渊深处去，就算她还有余裕能施展极阳护盾，估计也支撑不了多久。

考虑到姐姐这几天对于修炼的那份饥渴态度，楚明空很想问她一句：

是不是放下了母妃，然后你想上来。

但心里话不太适合说出来，楚明空把熟艳婀娜的王妃放了下来，但仍旧扶抱着她，倾注给她的浓稠家人情意，如泉如注地汩汩涌出。

而萧韵寒取出一个符篆纸团，揭开符篆，相当于解除封印与镇压，里面是一块寒冰，寒冰消融，而后才露出老楚王的那颗牙齿。

“这算不算是他的舍利子？”楚明空忽而问道。

“不知道，可能算吧。”萧韵寒没有迟疑，运功托起那颗牙齿，丢进了边界之内的极渊深处

短短的几息过后，牙齿内的嚎叫声打破了极渊的祥和与安宁。

有点吵，还有点噪耳。

萧韵寒点头道：“好像极渊深处确实能行，就是当下时机有点晚了，难以确认是要在神魂境界的强者极度虚弱时才有用，还是说全盛时也有如此威胁......我走进去两步试试。”

雪发女子的白裙上，冰晶宛若鬼斧神工的装饰点缀在其中，她的身畔浮现出一道圆形的寒冰护盾，这护盾很快变成半透明的色泽，内部除了萧韵寒本人，还有点点雪花在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