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坐在椅子上的苏夭夭一时间便有些不知所措。

江离稍稍觉得有些冷，于是用灵气关掉了窗户，看着窗棂上透出的夜空，他认真想了想，“我大概帮你推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练剑的速度，你不用特别刻苦，每天练两个半时辰，两个月以后，应该就能完全掌握我教你的剑法了，到时候六代狐祖的烙印会被你完全压制，学会了剑法的你……也该回狐族了。”

苏夭夭忽然觉得身子有些冷。

这是未来迟早要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江离将它说了出来而已。

苏夭夭好几次都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又没能说出口，因为江离的语气那么温和，他又不是要赶你走，只是跟你说了一个未来大概的可能而已。

“两个月……吗？”苏夭夭低下头，轻轻念了一声。

“我教你的那套剑法其实不难，只是在基础上改动了很多剑意而已，就算不用我和你论剑你也能学会，只不过花的时间会稍微多一些而已，月末我要出门去一趟北域，不太方便带上你。”

江离的话语渐渐开始图穷匕见。

“到时候，我不能再留在这了吗？”苏夭夭不敢看江离的眼睛，她的声音轻轻颤抖。

“留在这举目无亲，也没什么朋友，身边都是异类，有什么好的？”

“我在狐族也没什么朋友。”苏夭夭小声回答，可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脑袋埋的越来越低，仿佛快要低到尘埃里。

“你想留下？”江离轻声问道，他躺在床上望着苏夭夭的眼睛，淡淡道，“抬头看我。”

于是苏夭夭一下子慌张的抬起头，和江离对视，江离的眼神变得很复杂，但声音还是很温柔，“为什么想留下？”

苏夭夭一时间却又回答不上来。

“掌握了这套剑术的你，回去以后把剑术教给狐族任何人都没关系，你也不必再担心六代狐祖的烙印，你临走之前我会替你打开全部窍穴，回去以后，你会重新获得那些原本属于你的地位，以及所有人的羡慕与宠溺，对你而言，回去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苏夭夭甚至找不到半点反驳的理由，所以她只好沉默，死死的咬着嘴唇，努力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股子说不出来的委屈。

江离沉默了很久，直到她再看向江离，声音颤抖着发问，“你已经玩腻我了吗？”

“这话说的好残忍，好像我做了天大的坏事一样。”江离迟疑了一下，问题又回到原点，“你想留下来吗？”

“想。”

“那么，理由呢？”江离安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我……我……”苏夭夭的胸脯随着呼吸剧烈起伏，过了好久，她才终于将话说的完整，“我想留在你身边。”

“你留在这的话，那些狐族本该属于你的东西，可就都没有了。”

“我不在乎！”

江离听着苏夭夭急促的回答，看着她微红的眼睛，可他发觉他心底感受到的不是感动，而是一种近乎于悲凉的情绪。

“你好像忘记我上回和你说过的话了。”江离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回去睡吧，这件事情我们下次再聊。”

黑暗里传来苏夭夭的哭声，听的江离心烦意乱。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江离无奈的挪了挪位置，然后把被子掀起来，“不想回去睡那就过来睡。”

苏夭夭还是哭。

“我最讨厌的就是女人哭，喂，别哭了行不行？拜托，我又不是要赶你走，我只是替你合理分析最适合你的选择好不好？不要好像我成了什么大恶人一样，我早就说过了啊，我是个混蛋人渣，喜欢上我就只能自认倒霉啦。”

“喂，你过不过来？”

江离最终还是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一下子拽住苏夭夭的尾巴，苏夭夭被他就这么拽着到了床边，然后给按倒在了床上，江离拉过被子盖过两个人的身体，苏夭夭的身子还在轻轻颤抖着，透着窗外的微光，江离看见她脸颊的泪痕，他伸出手将她脸颊的泪痕轻轻拭去。

“我现在没嫌你烦，也没有想赶你走的意思，别担心，要想赶你走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江离嘴上说着安慰的话，虽然说了等于没说，他伸出手轻轻的拍着苏夭夭的后背，苏夭夭终于不再掉眼泪，江离也不再说话，终于可以闭上眼睛了。

……………………………………

次日，清晨。

江离醒来的时候，发觉他被紧紧的抱住了，苏夭夭的四肢近乎都完全缠绕在他的身上，像是生怕在睡梦之中他会她给丢掉一般。

看着睡梦中的苏夭夭因为不安而微微皱起的眉毛，江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小狐狸是挺可爱的，脸蛋漂亮身材也棒，声音也甜脑子也呆，乖是挺乖，可江离却又总觉得有点麻烦，其实他一直都不习惯两个人一起住，他反倒更喜欢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光，可有时候一个人久了又会觉得寂寞，人总是这么反反复复。

其实江离也不是真想赶她走，只是真发自内心的对她的未来做出建议而已，毕竟爱意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对苏夭夭来说，可能她就像是一只赶出家门的小狗，然后恰好被人喂了两口好吃的，然后她就喜欢上了这个人。

可江离就只是把她当成一只可爱的小狐狸而已，偶尔开心了逗一逗，欺负一下，当苏夭夭昨天说出那句我不在乎的时候，他发觉他的心底好像真的毫无波澜，甚至还有几分冷笑般的嘲讽，恋爱脑原来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可偏偏其实他也是恋爱脑，只是大多数时候都比较克制而已。

可你又怎么能嘲笑真诚又炽热的爱呢？如今的你还真正拥有这样的情绪吗？

江离伸出手，轻轻的在小狐狸的雪臀上拍打了两下，苏夭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她呆呆的看着江离，惺忪的眼眸里还有几分茫然，江离又拍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你还打算抱我到什么时候？”

苏夭夭这才发觉，她整个人都近乎缠在了他的身上，她匆匆的收回手，小声说，“对不起。”

她坐起来，睡裙的肩带滑落，雪嫩香肩露着，锁骨的肌肤在窗外的光线下雪白光滑，江离伸出手将她的肩带给拉了上去，苏夭夭轻轻叮咛了一声，可下一个瞬间，江离却又忽然伸出手，将她肩膀上的两条肩带都轻轻剥落。

还好她的睡裙没直接坠落下来，而是挂在了胸脯上颤颤巍巍。

苏夭夭一下子变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的脸颊泛起晕红，江离的视线停留在她的领口，苏夭夭一动也不敢动，雪白的腰肢下意识的绷紧，她胸前的布料随着她的呼吸而颤抖，又过了一秒，江离伸出指尖，轻轻的勾在了她胸前布料的边缘。

只要他轻轻往下一拉，小狐狸胸前的雪白光景就会尽数展露出来，可小狐狸也没有出手阻拦，她只是不安的看着江离，眼眸又躲躲闪闪，江离伸出另外一只手托起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

就这么过了好几秒钟，江离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将手又收了回去，伸出手将她的肩带又重新拉好，然后双手捧住她的脸。

“我没说要赶你走，不许哭哭啼啼的，哪天自己呆烦了就回你的狐族去，我也不会留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