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中年女子,脸容端庄,谨慎地问:“找谁?”
“可是有地方出租?”
少群心想:这是谁,难道是管家?
立铮纳罕,照说,屋里只有一老一小,这女子却中年,奇怪。
两人的思想象孪生子般一模一样。
“可是你们两人住?”
少群点头。
“你们做什么职业?”
“我们在广告公司做事。”
她俩外型实在正派,那女子考虑一下,让她们进去。
少群客气地问:“怎样称呼你呢?”
“我姓许。”
“许太太,你好。”
屋子里不见刘若波。
许太太带她们到地下室。
说是地库,可是有窗有门,可通向花园,两间房间连一个小小休息室,真适合她们两人居住。
少群脱口问:“租金多少?”
许太太讲了一个数目,不算便宜,可是值得。
“有停车位,你们二人分摊,可以负担。”
立铮闲闲问:“屋里还有什么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在楼梯口出现:“婆婆,我出去一下。”
立铮一眼就认得她是刘若波,她们没找错地方,只是没想到这位外婆如此年轻。
刘若波真人比照片还要漂亮,以前,立铮从来不觉得白皮肤有什么好看,可是今日看到白皙的刘若波,真是眼前一亮。
少女神情平静,看不出异样。
少群把握机会,“我们反正要出去,载你顺风车可好?”
少女犹疑,“不用客气。”
许太太说:“这两位小姐打算租地库,这里,就是我们两婆孙住,人口简单。”
少群说:“许太太这样年轻,已做了婆婆,真意外。”
立铮笑笑:“我们还有一个地方要看,明早可作决定。”
许太太点点头。
少群说:“明天我们再来。”
车子驶近公路车站,看见刘若波在等车。
立铮把车停下来,诚恳地说:“我们不是坏人,快下雨了,请上车。”
刘若波考虑一下,上车去。
立铮绕远路,争取时间,“你在读书还是在做事?”
少女没听见,她看着窗外,似心事重重。
“刘小姐,你去什么地方?”
她仍然没有回答。
少群起了疑心,转过头去看后座的乘客,这一惊非同小可,“立铮,她有事,快快把车驶往急症室,我用手提电话报警。”
刘若波在后座一声不响,她已昏迷,头靠着车窗玻璃,裙子上有大量血迹。
立铮与少群一时都不知道是否载错了人。
一到医院,救护人员立刻把刘若波抬进去,少群打了几个电话。
“什么事?”立铮拉着医生问。
“流产手术没做妥,险象环生,正在急救。”
“有无生命危险?”
“很难讲,请速通知病人亲属。”
立铮问:“许太太知道消息没有?”
“刚刚联络她,已经赶着出来。”
立铮轻轻说:“可怜的无知少女。”
“他是她同学,照说,彼此应有了解,不该如此结局。”
“要看清楚一个人是很困难的事,不外是赌运气。”
“少群,为何这样悲观?”
少群别转面孔,不出声,过一会才说:“我生父一早遗弃我们母女,家母挣扎养大我。”
立铮把手按在她肩膀上。
许太太气急败坏的赶到急诊室,她与刚才那文静的中年太太宛若二人,此刻的她一颈一额都是青筋,五官扭曲,握紧了拳头,脚步踉跄。
少群连忙过去扶住她。
“咏波在哪里?”许太太眼泪汩汩流下。
立铮奇问:“咏波?”
少群安慰她,“她在急救,你放心,且坐下。”
立铮斟来一杯热水,递给许太太。
“咏波,咏波。”许太太掩脸痛哭,嘴里喃喃呼唤。
立铮与少群面面相觑。
半晌,她似略为镇定,抬头问:“让我见一见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