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出来说,“她需要做一个手术,请稍候。”
这时立铮看到尹绍明站在门口。
她过去轻轻说:“你也来了。”
“是,我们不知刘若波已经怀孕,我同医生谈过,他们说,手术应是招迪生案之后的事。”
立铮问,“你见过刘若波的外婆,你没说她这么年轻。”
“当时我也有点意外,身份证上的她只有四十九岁。”
“她丈夫呢?”
“早年去世,她承继小量遗产,生活非常小心。”
“她的女儿女婿呢?”
“我告诉过你,他们因车祸丧生。”
“女儿叫什么名字?”
“让我找一找,”他取出电子记事簿查看,“她叫许咏波。”
立铮忽然抬起头来,“尹绍明,我们到派出所去找记录。”
她跑去同少群说了几句话,随小尹匆匆离去。
尹绍明一直间:“你查什么,多年前的车祸,同本案有什么关系?”
“嘘。”
立铮有熟人,问了几句话,到档案部坐下,工作人员笑说:“幸亏所有资料已贮藏在电脑里,一百年前的记录都不难找到,不过,我们用了整整六年时间处理电脑化,仍然人手万岁。”
立铮坐下来,与尹绍明分配工作。
“你看这一部份,注意许咏波这个名字。”
“你怀疑什么?”
“还不肯定,只有一点点灵感,开始工作吧。”
可是事情比预料中容易,很快便找到他们要的资料。
“在这里了。”
尹绍明趋向前看。
是十八年前报纸的新闻头条:半山交通意外车毁人亡,情侣黑夜飞车,乐极生悲。
那时的新闻标题咬文嚼字,半天去不到正题。
立铮连忙看小字。
“女方许咏波当场死亡,男方谭国昌临终透露,两人在车上有争拗,故此忽略交通情况,未有闪避迎头而来车辆。”
尹绍明嗯一声,“那时,刘若波只得一岁左右。”
“是,所以叫若波,那意思是,她极象母亲咏波。”
“若波自幼由外婆带大,她的外公呢?外婆那么年轻,为什么不见外公,警方可知道这个人下落?”
“没有记录。”
“警方太粗心了。”
“不可能十八代祖宗都查遍。”
“这是一宗谋杀案,”立铮说:“招迪生再负心,他罪不致死,律政署要代他申冤。”
“立铮,你得到什么结论?”
“概念尚十分模糊。”
“说来听听。”
“有人非常恨恶招迪生,这个人,不是刘若波。”
小尹小心听着。
“这个人,一直未受警方怀疑。”
小尹抬起头来,“我们回医院去。”
这个人,已经呼之若出。
黄立铮回到候诊室,立刻拉住苏少群谈个不休。
尹绍明看着她俩,真象姐妹,一般白衬衫卡其裤,一样手长腿长,聪敏过人。
少群走过来,“许太太在病房与外孙说话,刘若波已经苏醒,无生命危险,但仍虚弱。”
“让我们同许太太谈谈。”
这时,许太太从病房出来。
她似乎已恢复镇定,轻轻说:“谢谢两位,若波又过了一关。”
少群看立铮一眼,叫她注意,许太太现在知道病房里躺着的是若波,不是咏波,是外孙女,不是女儿。
“我们想与你说几句话。”
许太太坐下来。
“许太太,”立铮问:“若波外公在什么地方?”
问题十分唐突,可是,许太太不以为忤,坦白地说:“他一早已经遗弃我。”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我女儿一岁的时候。”许太太淡淡说。
历史重现,噩梦再演,悲剧一代接一代重复。
“可是,你仍然沿用许这个姓氏。”
她摇摇头,“我后来再婚,他姓许。”
“许先生呢?”
“他不到三年因病去世,”许太太声音十分凄苦,“一个中年女人,不能称小姐,叫女士又有点奇怪,故此,只能继续叫许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