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妇害怕极了，赶紧对着村长道：“二狗子他傻了，犯糊涂了，我带他回家！”

村长此时却有了别的想法，舔着干裂渗血的嘴皮，阴森森地望着少年：“不用了，既然他不想让活人祭祀，那就用他代替。”

村长一声命令，村民们一拥而上，把少年围在中间，给他套上喜庆的婚服。

“这小模样，看着还挺标志。”

村民们见到少年穿上喜服，模样俊俏，不输给女子，纷纷开起玩笑，有人还下流地朝他身上乱摸乱捏。

少年并没有动怒，反倒因为救下一个人，他心里高兴，对着扑过来的亲娘道：“娘，你回家，以后不要再来了！”

他希望用自己的死，可以唤醒亲娘，以后都不要再助纣为虐。

农妇哪知道他的良苦用心，只知道儿子被妖女迷惑了，都不听她的话了，转头朝着跟随张灵雪的两个侍女扑过去：“是你们！就是你们！把我儿子的魂都勾走了，是你们害了他！”

完全不承认村长和村子有多坏，只认定是张灵雪蛊惑儿子，让儿子和村子离心离德。

灵茕和灵祎可不惯着她，她们早就想动手了，要不是大师姐不在，不能轻举妄动，哪能看着这群傻子表演这么长的时间。

“自寻死路。”

灵祎拔出剑，因为她性子冲动好战，平时都不表现，这会儿也是憋屈到极点了，实在忍不下去这群人犯蠢。

“良言不劝该死鬼，慈悲不度自绝人。”

灵祎念叨一句，将身上的绳子挣断，本来想转头解开灵茕，可农妇难缠，两人拉扯间，农妇往后一个踉跄，纵身摔进黑河里。

“啊！”

农妇一声凄厉的大叫，瞬间化作血水，尸骨无存。

村民们纷纷吓一跳，往后面散去，村长也打一个哆嗦，两腿跪下了。

“娘——”

少年趴在椽壁上面，崩溃地大哭，看着被吞噬的亲娘，他翻身爬起想要跟着跳下黑河。

灵祎赶紧拉住他：“你不要命了！没看见这黑水能吃人吗？”

少年甩开她的手，目眦欲裂：“你滚开！是你杀了我娘，你是凶手！”

灵祎无话可说，虽然她不是有意，但少年的娘的确因她而死，遂整肃面容盘膝坐下：“我会给你娘念经超度，望她来世有一个好人家。”

少年呆住，他没想到，灵祎说着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个木鱼，还有一根木棒，当着他们的面，开始吟唱梵诵。

更惊奇的是，随着灵祎的唱诵，河面泛起一道金光，渐渐地形成一个女子的成像，那个女子头戴布巾，对着痛苦不堪的少年道：“儿啊，你要好好地活下去，千万不要想着寻死啊！”

少年听到亲娘的声音，泪如雨下，跪在河边频频磕头：“儿子不孝，没能救下亲娘，来世儿子当牛做马，还报母亲的恩德！”

灵祎见他渐渐安静下来，洋洋自得地转过头去，对上灵茕不赞同的目光。

灵茕哪里不知道，这都是哄骗少年的把戏，在农妇掉入黑水的那一瞬间，她的魂魄就已经搜寻不到，又怎么能念经超度，盼望还有下一世？

灵祎只是使用小法术，安抚少年的心，让他能坚强地活下去。

“好了，我们该去寻大师姐了。”

灵茕没有让灵祎欺骗少年太久，做下的孽都是要还的，灵祎高兴个什么劲儿？

灵祎起身，把身上乱七八糟的喜服脱了，恢复英姿飒爽的模样，看着少年：“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少年失魂落魄，仍然坐在船沿，对灵祎的提议不感兴趣：“我要回家……”

他还惦记着母亲交代的事情，回家去把粮食带上，去逃命吧。

灵祎见他不走，也没强求，刚要起飞，身后忽然撞上来一个庞大的黑影，将他用力地推向黑水：“去死吧！”

村长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向灵祎，要把她推进黑河，让她也跟农妇一样，尸骨无存。

可灵祎脚尖碰到黑河，只是冒起一阵刺啦的黑烟，并没有瞬间化作黑水，村长吓尿了。

“你，你们是……”

他指着灵茕和灵祎，没想到她们真是得道高人，与以前见过的假道士不一样。

“你们是仙子，你们不是凡人，你们一定有办法，可以救大伙儿！”

“救救我们吧！”

“求仙子开恩！”

村长带着村民们跪下，祈求灵祎和灵祎，救救他们全村的人。

灵祎和灵祎屡次被害，本不想搭理作奸犯科的村民，可大师姐还没有回来，一切线索都留在村子里，他们只能答应村民的请求，回到村子再做计较。

回程的途中，灵茕询问：“你们为什么用活人祭祀？人间律法，不让活人祭祀，你们不害怕官府缉拿吗？”

村长道：“祭祀河神，是我们悄悄进行，官府不知道。”

这么大型的活祭，官府会一点风声都没听到吗？只怕其中有古怪。

灵茕和灵祎对视一眼，灵祎戳着少年的肩膀，问他：“你们祭祀河神，多少年啦？”

少年躲开她的手指：“很多年了。”

很多年是多少年？

灵祎还想逗弄少年，被灵茕接过话头：“为什么祭祀河神？河神对你们村子做了什么”

村长叹出口气：“这就要从很多年前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