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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边听边点头,这都没什么特别的。

妇人继续说道:“后来,有几个国际扶轮社的外国年轻人去安养院当一阵子义工,我爸爸还很热切地招呼他们跟他下棋、象棋,他们都是外国人,我爸爸也真够耐性,不只教他们学围棋跟象棋,还同他们学西洋棋。”

师父真是好兴致。

妇人喝着热茶,说:“爸就是这副热肠子,听李大伯说,爸后来西洋棋也下得挺好。”

我只是点点头,不难想象师父逼着别人学围棋、学象棋的那股干劲。

妇人有些想笑,继续说:“只是没想到,我爸爸才刚刚教会他们下围棋,就有一个聪明的年轻人连赢我爸爸好几盘围棋。”

我没下过围棋,不太知道这样初学现卖的本领有多么厉害,但我了解一个下了好几十年围棋的老人,突然被一个新手痛宰的话,一定是幅极其惨烈的画面。

妇人慢慢说道:“那个年轻人后来便常常跟我爸爸下棋,应该说,被我爸爸死粘着,磨着他下棋,一天总要下个十几盘,这棋越下,我爸就越不死心,尤其是那个年轻人有时候会同时跟五、六个人下棋,其中总有一两盘是盲棋,或夹杂着象棋。”

我问道:“盲棋?闭着眼睛下?”

妇人也颇懂围棋的样子,说:“就是不看棋盘跟棋子,直接靠记忆下棋,这非常非常困难,更何况是一人对多人,那孩子真是天赋异禀,更何况是个新手,这真叫人难以置信。”

妇人突然眼睛一亮,说:“那孩子有副好心肠,后来我爸爸逃出安养院后,他每年都会寄新年卡片到这里来问候,前天还来过这里,说是来台湾观光,借着机会再来看看曾经教他下围棋的爸。”

我听着听着,心中盘算着如何测试师父会不会下围棋。

后来,又同妇人聊了些师父的陈年旧事后,我便起身告辞,直到妇人送我到门口时,我才猛然想起刚刚进屋子时,妇人跟我说的话。

“你说你有急事要找你爸爸,是什么事啊?要不要我转告他?”我说。

“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是件大事,请你务必转告我爸爸,催他快点回家。”妇人歪着头,皱着眉头。

这真是莫名其妙。大概是思父心切吧。

“我会的,再见。”我说。

“再见。”妇人关上门。

回到彰化,已经快十点了。

我跳上大破洞,不见师父的踪影,但我听到师父的鼾声。

“装自闭。”我打开衣柜,师父果然缩在柜子里酣酣大睡。

“怎不到床上睡?”我摇醒师父。

师父揉揉眼睛,说:“心情不佳。”

我拉起师父,指着床说:“你先睡,我跟乙晶讲一下电话再睡。”

师父打了个哈欠,说:“怎么你跟阿义今天都偷懒不练功?”说着,慢慢躺在床上。

我不理会师父的问题,只是问道:“师父,你会下围棋吗?”一边拿起话筒,坐在角落。

师父闭上眼睛,含含糊糊地说:“会啊,我师父教过我的,不过他自己棋艺不精,所以我那一手也不怎么样。”

我点点头,正在拨电话时,师父突然像遭到雷击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

我吓了一跳,说:“干嘛?”

但,我立刻明白师父为何会惊醒的原因。

“有杀气。”我警觉着,拿起放在床底下的两把铁尺。

“是高手。”师父沉着脸道,接过一把铁尺。

“这杀气好恐怖。”我心惊着,这杀气何止恐怖?简直是鬼哭神号!

“一切小心。”师父眯着眼。

师徒两人辨别方向后,便窜出大破洞,往杀气的源头冲去。

踩着招牌、电线杆,师父将我抛在后面几公尺,我在后面看着师父的背影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