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臣验看的结果,自然是真的。
胥淑妃没有想到,奕茗会这般做,其实,她理该想到的,只是,彼时,她自以为能在宫外将奕茗解决。
所以,有什么比戴罪潜逃,更有说服力呢?
既然戴罪,那么令牌自然不能是真的。
不过,幸好,令牌一事,是邓公公去查询的,处置守门禁军的也是邓公公。
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如此想时,她的脸上仍保持最得体的姿态,静等奕茗接下来要说的话。
“各位验看过真假,那么,应该知道,历代帝王对这块令牌有多重视,若非嫔妾怀得帝嗣,试问,皇上又何须这样顾及嫔妾呢?当然,或许在座各位,仍会认为,是银狐的媚术了得,迷惑了君心,才得了这令牌。”顿了一顿,复道,“那,嫔妾还有一个法子,能证明这帝嗣是否是皇上的,只请胥淑妃娘娘允准,各位大臣做个见证。”
“哦,你有什么法子?先说来听听。”胥淑妃眉尖一挑,只道。
“法子很简单,就是淑妃娘娘先前提过的滴血验亲。”奕茗悠悠说出这句话,闻言,在座每个人脸上的神色显然都是讶异的。
“这,琉璃坠中有的,便是皇上的龙血。”说着,奕茗只从预部取出一血红的琉璃坠,“这,亦是皇上赐给嫔妾的。”
只将坠子握于手心,再对着屏风外,道:
“至于这坠子中,是否是皇上的龙血,可请翔王验证。”
有宫人得了胥淑妃的允许,只将那坠子递了出去,翔王隔着屏风,语音清朗:
“这是皇兄的坠子,当初皇兄说,要送给心爱的女子。”
那太监复端了坠子进来,坠子里有鲜红液体涌动,这涌动,那么地红,只灼得瞧到的人,眼底都是一刺的。
在这一刺中,胥淑记饶是再怎样镇定,语音里都略略起了些许的变化:
“虽有了龙血,可,如今子嗣尚没有诞下,该如何验呢?”
“那,更简单。”奕茗从袖笼中取出一根极细极长的银针,徐徐道,“嫔妾昔日在民间,也略识些医理,只需这枚银针从脐端,取一滴血,那血便是腹中子嗣之血。”
“这,可使得?”胥淑记踌躇地问了一声,转眸瞧向冯院判。
冯院判锁眉思忖了一下,终道:
“回娘娘的话,按着医理来说,那里,确是最近胎儿的地方,若以银针度血,纵微臣不曾试过,但,从医理上来说,是可行的。”
胥淑妃颦了一下眉,奕茗却已然手执起银针,道:
“娘娘若心存忧虑,不妨就由嫔妾先行一试,毕竟这个法子确让人有些担忧。”
奕茗说完,吩咐宫人取来碗盏,里面盛满清水。
一旁胥淑妃踌躇了一下,终让内殿中的太医一并退到屏风后。
奕茗神色淡然,略掀开衣襟,对着那隆起腹部的一隅,手指轻柔一挥,未曾见那银针怎样刺去,旦见到,银光一闪,银针尖上已沾有一滴血,只将那滴血置入碗盏中,随即,再把坠子口拧开,将里面的血滴了一滴到碗盏中。
这碗盏由宫人端着,往屏风内外转了一圈,不过须臾,那两滴血,竟是融合在了一起。
滴血认亲,这法子,只在医典上提及过,真正见到的,对在场大部分人来说,亦是第一次。
“淑妃娘娘,既然嫔妾验了,接下来,该是范容华了。”奕茗奉上另一枚银针,“只是,为了避嫌,这次取血,就有请冯太医命医女代劳罢。”
冯太医命了一医女上得前来,接过银针,朝范容华行去,奕茗仿似宽慰她般:
“容华娘娘不用担心,这银针刺入之处,仅是腹中帝嗣的一小处地方,断是不会伤到帝嗣的。”
只这一语,范容华的神色终是大变。
她清楚自己腹中是什么,不过是银鱼用了药汤,让她的腹部隆起,里面根本没有子嗣,所以,这一针扎下去,万一没有血出来,那不啻就是露陷,或者出来的,是她的血,那必无法与龙血相融。
无论哪个结果,对于她来说,都是致命的。
所以,她是紧张的,因为紧张,整个人不仅神色不对,连手脚都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