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从银鱼的所为中,能瞧出银鱼的野心。可,这一举,却显见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难道.他喜欢范挽?
可,接下来,她却发现,银鱼的目标只是她,哪怕翔王用力想隔开银鱼的攻击,可银鱼的丝带,却是根根都继续缚向她的。
她避闪不及,眼见就要被银鱼得逞,翔王却是宁愿自己的手臂代替她被那丝带缠住,都奋力相抗,眼见着翔王的臂端不保,她终是没有办法回避,只上得前去,将那丝带吸引过来。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殿内其他人没有反应过来时,银鱼的丝带顺势已然缚住她,只带着她,迅疾地朝殿外掠去。
这一掠,速度之快,根本让人阻不得。
也是这一掠,奕茗透过那丝带,恰是察觉到了银鱼脉象的异常。
这异常只让她的指尖微微一滞,旋即,眉心愈发颦了起来。
银鱼径直将奕茗带到一处宫闱内,那处宫闱,是昔日西陵夙看似‘宠爱’圣华公主时,所赐下的曼殊宫。
爱殊宫的偏殿,本居着胥淑妃,但,胥淑妃在封妃之后,便迁往仪景宫。
毕竟,在曼殊宫居偏殿,对胥淑妃这样心气极高的女子来说,怎甘心呢?
所以,这里俨然成了一座空宫。
此刻,银鱼仿似耗尽了力气,只在掠到地面时,将奕茗用力抵在墙上,这一抵,奕茗能清晰瞧到,银鱼的眼底,满是血色的猩红。和着刚刚的脉相,她的揣测愈加清明起来。
“快替我将逆转的内力用药物压制下去,不然,我就杀了你!”他嘴里低吼出这一句,手中的银丝已然收紧。
“你服了密丹?”她的手护住自己的腹部,平静地问出这一句,“服用密丹,在没有调和前,切忌男女之事,你既然做了,导致内力逆转,便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纵然,师祖炼制的密丹,她没有在手札中看到过,也是从西陵夙口中才得知了密丹,其后师父提起时,因落在银鱼手中,她亦是没有多问,毕竟,那时,对她来说,师父闭关有了成效,就是最好的。
但,时至今日,依着银鱼的脉相,果然,那密丹的药用是霸道的,正因为霸道,若触了禁忌之事,血气上涨,内力自然逆转。
那禁忌之事,合了肾经的亏虚,不难断出是那回子事。
也藉此,本以为,银鱼和范挽之间,许是有几分的情意,其实,不过浅薄如斯。
现在,她的平静让银鱼低吼一声,血红的眼晴将那银丝用力一紧,她觉得那银丝仿似要深深嵌进她的喉口一般,在这当口,她只道:
“先松开,反正我没有武功,逃不出去。但这里,很快就会被禁军所包围,假如你的内力无法顺和,下场如何,显而易见。而外面的人中有希望我死的,到那时,你挟持我都没用。”
这一句没有武功,让银鱼的心狠狠砸了一下,稍一思忖,手还是放开了银丝:
“快替我医治,否则——"
“否则,你会杀了我。这样威胁的话,反复说,一点意思都没有。我可以救你,但救你之后,你要立刻放了我,我不想死。”
“呵,现在你已证明了帝嗣是西陵夙的,自然是不舍得死,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在半盏茶之内顺了我的内力。”
普天之下,哪怕他忌讳着眼前的女子,甚至于想杀她。
但,不可否认,除了萧楠、香芒之外,许是唯有她有这个能力了。
奕茗仅是是平静地口述了一套运转内力,归于平和的法子,而银鱼在运转内力时,他手中的银丝始终还是蓄势待发的直对着奕茗。
这样的蓄势待发,奕茗瞧得明白,眼前的男子,若非内力不顺,岂会容得下她的命呢?
她若有碍到他的地方,也仅是她在未烯谷中,是最晚入门,却最受器重的弟子,对那珍贵的手札,都被得允翻阅吧。
世人的野心,总是大到可以用牺牲他人的性命作为押注。
只是,谁又没有计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