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能。
她的忍耐、豁达,使她哪怕在失去圣恩后,终究随着时目的增长,或许再得君心回转吧。
没有一个帝王,能拒绝这样温柔娴淑,又不嫉妒的女子。
我能学会,该有多好啊。
可,这并不是靠学就能学会的。
“早些睡罢。待皇上启驾后的次日我们也得去清莲庵祈福。那里毕竟不比宫里,总是清苦些的。”
她抚着我的手,轻轻拍了一拍,我颔首。
她复深深望了我一眼,转身,走出殿外,而我,仍是坐下,看着那几案上的剪花,我明白,所剩的时间不多,我恐怕真的不能歇息,一鼓作气地剪完才是。
这一剪,我彻夜未h民,一直剪到翌日的傍晚,除了用膳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剪窗花之上,但,清荷在一旁数来,也不过剪了七百三十多张窗花,并未满一千张。
而,我的手很酸很酸,因长久握着剪子,两指内侧都被磨掉一层细细的皮,再剪不出更多的一张,当剪完最后一张时,我的手,几乎疼痛到有些没有办法撑住,随后,一滴血融进那蜡纸上,徒添了红的浓艳。
“娘娘,您的手。”清荷轻唤一声,她以前对墨瞳的不屑冷淡,在林姻面前却皆是没有的。
“娘娘何必这么费心呢,找人代剪不就成了。以前奴婢也曾傻傻的想要靠自己的力气去绣一幅百花绽艳图,最后,还是另一名宫女机灵,连夜找了昔日的好姐妹,不过半宿就绣完,并且还得了主子的赏识呢。”说出这句话,我觉察得到她在打量我,看我的反映。
她不算聪明,或许还猜不透我究竟是谁。
那些云纱所找来的好姐妹,是否就是景王另外布置于宫内的暗人呢?
既为暗人,自然是无所不精,也必然不会把那晚绣图的事说与别人知道。
云纱,这个女子
我不再去想,多想,无益。
“有些事亲力亲为才是好的,你从前讨巧,不过是得了主子的吩咐才这么做的吧,若是你自个想做,绝然不会假手于人的。”
我放下剪子,她利落地数道:
“七百三十六张。娘娘,这么多呢!”
“把这些装在锦盒里,送到昭阳宫,务必亲自交于皇上。”我吩咐。
她本是h召阳宫的宫女,由她去送,自是最熟的。而此刻,该是玄忆用罢晚膳的时辰,不会这么快就继续料理政务吧。
“是。娘娘,奴婢会贴上娘娘的封条,这样,就不怕袱其他不相干的人看到了。”
她乖巧地道,随后,把这些窗花仔细装在一个锦盒中,贴上倾霁宫浮光殿的封条,便端着往昭阳宫去。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已回来,禀于我,因皇上尚于几名大臣商议要事,是由袭茹收进去的。
他竟是连晚膳都顾不上用。这般忙,今晚,定是不会过来的,而明日,就是半月的分离。
一夜未睡,确实是困的,稍用些晚膳,早早卧于床榻,辗转反侧,竟睡不安稳。
直到翌日,晨曦的第一道曙光透过茜纱窗照进殿时,我才发现,又是一夜未眠,匆匆起身,略做梳洗,我便急急地走出宫外,随行,仅当值的佟儿相伴。
一路疾行至禁宫最高的华光城墙上,眺望,不远处,御驾仪仗的启程。
此去,半月,俩相隔。
我仿佛能看到,那明黄的确,辇中,他同样回望这里的眼神,只是,我亦清楚,不过,又是我的臆想。
这高高的华光城墙,惟有我一人站着,其余的诸妃,并不会以为一个月的分离对于她们来说,有多难熬,毕竟,她们早习惯,君恩的淡漠。
只是,对我来说,哪怕曾经一月未见,纵是他还在宫中,这半月,生生膈着的,却是不算短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