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负了他,她的心,还是为了他,开始真正地跳动。
而,在过去的四个月中,她几乎再觉不到,心的跳动。
所以.她以为,没有心了。
所以,她让千年的寒冰笼于她的身上,蕴于她的眸底。
“这.给你 —— ”冥霄递来一金紫花瓶,绯颜接过.他的声音在她的耳低声响起,“这是销魂散,只需拔去瓶塞.弥漫于空气里,男子,定不能自己,如此,绝对不会有万一。”
绯颜握住瓶子的手,不禁轻颤了一下。
和昔日的息肌丸真的是异曲同工之效啊。
“和息肌丸不同,销魂散的效力仅有一个时辰,并且对你不会有任何的侵害。”冥霄仿佛洞悉她的所想,声音愈低。
“我不需要这个。”绯颜把瓷瓶递还于他。
冥霄却并不接过,道:
“这只是以保万全的法子,摄心术对于心志极强的帝王来说,未必见效。你知道,我也不希望有任何的疏漏既然他的虚伪曾负了你,惟有让天下人识破他的虚伪,才不枉你昔日的付出。”
付出,她本没有想得到同样的回报。
仅是,她始终还是逃不开心魔孽障。
而,冥霄,他仿佛会窥心术一样,能识破所有人内心的阴暗一面。
“恨他,才能让你更为灿烂地活下去… ”
他低吟般在她的耳边说出这句话,她闭上眼睛,终于,还是把那瓷瓶放入袖笼之内。
明日,她就会再次见到那一人,此刻,那人,却还是伴着莲妃。
一连三日,都翻了莲妃的牌子。
这,就是当时他所说欠她的解释吧。
只有她这样蠢傻的女子,才会相信,他待她是不同的,他的解释,必也会澄清他和莲妃关系。
她漠然地走向蒲团之上,盘腿坐下时,覆垂的青丝遮住她绝美的姿容。
殿外,窒闷的气息愈发地重了。
暗云沉沉地压着,但,始终,再不降一丝的雨。
倾霁宫。
林愔用罢晚膳,独自一人在宫内的庭院中,随意地散着步,却看到,林蓁摇着执扇,正从奕鸣的殿内走出。
“姐姐。”她轻声唤道。
林蓁的脸上有几缕疲惫,见是林愔,方说:
“妹妹,陪姐姐散下心。”说罢,她的手搭到林愔的腕上,对一旁紧随的莫衿道,“本宫觉得奕鸣殿内的冰块还是少了些,让内务府再送一些冰块过来。”
“是,娘娘。”
莫衿应声退下,林蓁的眸华若有似无地拂过莫衿抬起的眼睛,随后,轻搭着林愔的手沿着宫内那泓清溪,慢慢走着。
纨扇带来凉风微微,倒也驱散了些许的闷窒。
“姐姐,妹妹记得,这溪的两旁,不是皇上曾为你栽了好几片桃林,怎么如今,都换了这桂花树?”
“去年,皇上就命人悉数移去了。起先,不过移了昭阳宫前的,未多时,还是下了口谕,将此处的碧桃,一并移去。”
“这桃花不是姐姐所喜欢的么?昔日在府里,妹妹还以为姐姐只爱牡丹呢。后来,每每瞧见父亲进宫必是要给姐姐带去苏绣的桃锦布,才发现,原来姐姐钟爱的是桃花。”林愔淡淡地笑着。
“本宫,素来只爱牡丹,没有变过。”林蓁冷冷地打断道,“喜欢碧桃的,是皇上,可他,却为了一名宫女,把这阖宫的桃树悉数移了去。”
林愔隐隐知道,这件事,起因是由于盛惠妃责打一名宫女,接着,皇上便下了移除桃树的口谕,随即,没过多久,林蓁由于怀有帝嗣,被皇上从繁逝宫亲自接出,复以妃位。
这其间,好似有些许的联系,但,她却不愿往深里想,进宫为妃的女子,是最可怜的,林蓁也不例外。
正因此,哪怕,她是景王心底永远不可磨灭的那颗朱砂痣,她亦是不会多去计较的。
“姐姐,如今,你收养了二皇子殿下,待到爹爹凯旋归来,姐姐定能入主中宫,这样我们林家,就出了第一位皇后娘娘,妹妹以后要见姐姐,恐怕也要三跪六拜才行。”
林蓁淡淡一笑,搭着林愔的手略施了几分力:
“你呀,也别见本宫心情不好,就变着法子哄本宫开心。虽然本宫如今得二皇子殿下相傍,但始终,并非本宫嫡出的孩子,这心,自是隔了一层,唯愿他本性醇厚,他日不忘本宫费心对他的栽培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