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的时间,那人不仅控了她的心智,却也给了她些许的轻功,以及掌剑的操控。
她掠向外面,这连绵不断的声音,是属于攻楼地。
而方才的近身,只让她看清,她的眼里,仅是玉碎瓦不全的决绝。
既然要死,就让她先行一步吧。
门外,传来更响的声音,接着是四起的厮杀声。
她的身子向前掠去,她的手,被他攫住。
他唤:“秦魁,速带她从后门往东城门去,护她周全!”
这一次,他竟没有办法,让秦魁佯装掩护她出城,实际送她无巽军。
她在他的手欲放开她时,反握住他的,一字一句地说:“臣妾不会独自往东城门去。”
她素来,都不会说出这种毅然的话,很多时候,她温婉地,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
所以,他和她之间,一直,都那么相敬如冰。
他冷淡的掰开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硬生生地掰开去。
只这份硬,他知道,不会伤到她的手。
而,对于她的心,他早就伤她太多次,又何妨再多这一次呢?
“朕早该知道,你是不会去往东城门的,现在,他就在西城门,这,才是你要的吧。”
这句话说出来,他看到,她的眸底蕴出一丝哀意,不过,只是哀意罢了。
“是,是臣妾要的。”
她的手,他终是呀放了。
不过,来不及了,哪怕放开,她的人,再不会离开他。
此刻,四合院落外,传来兵器碰撞声、甲胄叮当声,利刃斩入骨肉声,这些声音汇聚在一起,只欲将人淹没,终是,攻进来了吧。
她,还是没有走成。
他,还是没有放成。
都是命数吧。
他看着院落的门被撞开,百名精锐夜军退进院落,巽军一并出现在院落外。
退进的百名精锐夜军旋即布成护驾的阵势。
纵敌人数倍于己,这精锐之士仍奋勇无比。
边掩护着他们的君上和那名“舞姬”,边打开后门,退到街道之上。
那里,正是杭京另一处街道,直通东城门。
只是,这不算远的距离,如今要过去,却是难如登天。
兵器相交发射的寒光中一排排夜军蓝色的盔甲倒下去,一层层巽军青色盔甲又迎上来,巽军耐着性子,一层层剥去那蓝色的方阵。
两阵中间堆积着越来越多的尸首,终于迫地精锐士兵的阵脚开始有些惶乱。
便在此时,突然仿佛所有人倒抽了一口气,旋即“万岁”声如潮水般漫卷开来,但见巽军青色的阵势中,一着明光铠甲的男子长身玉立在巽军之后,他冷峻的眉目间仿佛映着微寒的雪光,而铠甲外明黄斗篷被风吹得飞扬,仿佛硕大的翼,正是传闻中,曾是失踪与牡勒山的轩辕聿。
百里南犹记得他和轩辕聿短兵相接,于山上相搏,只是,不知道为何,轩辕聿仅防了他三招后,面色突然泛青,接着,眉目间似染上了霜寒之意,哪怕他一心要将其击败,见这样的轩辕聿,他手中的招式终是缓了一缓,一缓中,轩辕聿兀自手抚胸后退几步,却不料身后已是山谷,他就这般跌了下去。他忙上前,看到轩辕聿将剑刺入山壁中,身子,晃荡于山谷之上,那时,他没有任何犹豫,伸手向去拉他,未料轩辕聿眉心一锁,突然,手似连握住那剑的力气都没有,就这样撒手,跌入山谷。
他伸出的手,除了抓住剑柄外,再无其他。
而剑柄上垂落的穗子,终让他突然再次有了计较。
这份计较,其实仅是为了掩饰他鄙视刹那的心软。
轩辕聿坠崖,他理应痛下,岂有帮其之理呢?
眼见着,巽军群龙无首,他最终的目标是杭京城,自然节省越多兵力越好,遂命夜军撤下山去,于山下,以二十万兵力合成包围圈,守住牡勒山,以求困巽军与无粮,不战自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