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离听了解释，俊脸上的神情让人看不透，只觉得寒气逼人。他周身上下的凉气自进来之后便没有减退过，一直萦绕在房间中。

就连他身后的破云，也都是埋着头。

“谁放她进马场的？”景离沉声问道。马场的马儿大多温顺，但是他却知晓她的性格，定是要挑一匹烈马的。烈马没有经过驯服，脾性暴躁，若是稍有不慎，坠马身亡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几个婢女不敢回话，怕回了话被责罚，但是又怕不回话责罚还会重一些，于是，方才回话的那个婢女又道：“公主听闻马场新来了一批烈马，便、便带着殿下给的令牌，去了马场。”

景离的脸难看到了极点，对于床榻上还在昏睡的人，他不忍心责罚。可是跪在地上的那四个婢女，又是她素来疼爱的。他若是罚了，醒来之后她又气他，这可如何是好。

景离正僵着没有说话，床榻上的人便幽幽转醒。她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第一眼看见的是景离之后，心下一惊，急忙扭头去看她的四个婢女，看见她们只是跪着而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

景离看见她的举动，便知道她又担心自己处罚她的婢女了。心中颇不是滋味，但是看见她那虚弱的模样，更是不忍心多说什么，只好道：“若音，你能不能先担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

女子美丽又苍白的脸庞划过一丝高冷，道：“我无碍。”

四个婢女见主子醒来，松了一口气。主子醒了，她们就没事了。依九殿下对自家主子的态度，是不会当着主子的面处罚她们的。

景离的视线落在她额间的纱布上，问道：“磕到头了还无碍？那要如何才算有碍？”

女子的态度依旧很冷淡，并没有去看景离。敢如此给景离摆脸色的人，这世间怕找不到几个。他若是心情不好，连北照皇帝的面子都不会给。

“九殿下今日怎么有空我来这质子府？”顾若音问道。“可惜若音身体抱恙，不能亲自迎接，还望请九殿下赎罪。”她说话的语气偏冷，并非因为是景离而变得温和。

“若音。”景离沉声唤了一句。在宫里和北照皇帝的谈话不太愉快，一出宫又听见她受伤的消息。立刻往这里赶之后好不容易等到她醒来，却对自己这般态度。景离心中也有些窝火，但是又不想冲着顾若音发脾气，只能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

顾若音知道，再这样耍小脾气下去便过了，景离这人几乎是一个没有耐心的人，能够细声软语对自己说这么多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