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香突然想起那日景王为纳兰嫣然接生一幕,虽然景王未有亲自动手,却站在帐外,口诉教她。
如今她尚且记得,那日善妃是痛得五官扭曲,满头大汗,当时她都有些慌了,景王却像是临危不乱。
原来看似面冷的人,心却不一定也是那般冷淡,景王亦是如此。
“你怎么了?一副苦大深仇的模样,谁惹你了不成?”
“啊?没事,就是觉得…”说道此处她微微一顿,有些不好意思的望了纳兰嫣然一眼。
“何事吞吞吐吐,快说!”成功被吊起了胃口的某人,终于用身份来压人,让芸香不得不说了。
“就是,那日奴婢给娘娘接生时,景王一直站在帐外告知奴婢要注意的事项,后来娘娘娘您痛得几乎晕厥,手指根根使劲往床沿插。可是却被帐外的景王紧紧握住,娘娘可能不知道,奴婢后来偷偷看了景王的手背,那叫一个血肉模糊…可是娘娘你还…”
说到此处,猛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亦说了许多不该提及的话,忙止住嘴。
纳兰嫣然脑海中忽然忆起那日她向景王后背扔茶碗,洒了他一背的茶渍。仿若还想起,在她痛苦难耐时,耳边似有一个低沉,且临危不乱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而当她痛得几欲昏厥,只好用手指深陷床沿边时,又似有一双温暖的手,将她紧紧相握,告知她一切有他,让她不用担心。
原来,她以为那些都是她与楚奕的心灵相通,灵魂合体,也兀自的认为,就是那样,原来一切不过是她的自欺欺人,那些原来却都是景王楚烨所为。
莫名的觉得心有些憋闷,楚烨越对她好,她越愧疚,越觉得既对不起楚奕也愧对楚烨。
所以每次,她都只好用冷淡,与嘲讽的语气与楚烨讲话,为的,只是让自己心里稍微好过一些。
原来她纳兰嫣然竟也是如此一位自私自利之人。
芸香抬眸间,发觉纳兰嫣然并未有怪罪于她,而是闭了眼睛,呼吸慢慢变得匀称,看样子该是睡着了。
芸香悄悄退下,待关门声自门口响起时,纳兰嫣然本是紧闭的双眸渐渐打开,静静的望着帐顶,许久许久。
三日后,景王楚烨来到永春宫纳兰嫣然所安寝的地方,他修长的身形静静的站在床边,本该冷冽的眸子,却散发着柔柔的光芒。
本该熟睡的纳兰嫣然似感受到了头顶那灼热的目光,猛然睁眼,而后直接翻身而起。
“你为何在此?”
在纳兰嫣然睁眼之际,楚烨的眸光一闪,方才的柔情悉数收敛,只余冰冷。他启唇道:“上次围场行猎,刺杀皇帝的凶手,毒害三皇子楚悦的凶手,以及拿箭伤你之人,其幕后主谋都是一人!”
他淡淡道出此话,却有如一道惊天炸雷,直震得纳兰嫣然脑中轰鸣,嗡嗡作响。
“竟然皆是一人,那么此人又是谁?”
“还在查!本王今日赶来,就是想告知你,别掉以轻心,最近得防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