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低的价格，TK还能赚到钱吗？

“这不是你的第一个项目么，当然了，这也是我的第一个项目，我不合计价格低点好办事么。我这还是特意求了我爸给个低点的价格呢，怎么样，惊喜吧？”薛相屹在电话那头大笑，好像他自己做了一件多么了不得的事情。

“不行，这么低的价格，别说TK能不能赚钱了，分到我这儿都少了一半，就算乐信敢答应，我还不乐意呢。你得跟你爸说，重新做报价，我也要赚钱的好么。”可可皱眉道。

直至一天之后，薛相屹才重新将TK法务部做好的合同传了过来，这个价格才是一开始可可跟他谈好的预算价格。

然而到现在为止，这件事情其实还仅仅能够算作是成了一半，TK集团的确是答应了接手这个项目，但乐信那一方迄今为止还不知道合作方换了人，他们能同意吗？

出于常理来看，TK集团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都优于萧氏集团，跟TK集团合作无疑于更有助这个案子的促成，但是乐信始终像是一个不会全公开的秘密基地，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以及谁的支持可可不知道，所以她心里并没有十成的把握。

这事儿说到底，还得她先去谈。

想到这儿，可可走到书房轻轻敲了敲房门，说了一声道：“千璟，我出去一趟，乐信那个项目没做成我不甘心，打算再去找找别的企业接手，现在得去见个客户。”

成千璟抬头看着可可，宠溺地笑了一下，道：“去吧，路上小心点，别回来太晚。”

“下午就能回来，晚上你想吃什么？我买回来做给你。”可可说的语气很自然，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早在心里把自己当成了成千璟有实无名的另一半。

“晚上回来我们出去吃吧，我头上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了，可以出门了。”成千璟站起身走到书房门口，抱住可可，轻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温柔地说：“早去早回。”

可可不好意思地抿唇笑，越是认真，反而会觉得这一个小小的亲昵举动都会令她害羞起来。

回到屋子里换衣服的时候可可就在想，没准有一天，她能够沉冤得雪，要回自己的一切，真的嫁给成千璟，跟他过幸福的日子呢？

就好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女主角，无论是灰姑娘还是白雪公主，无论是遇见了可恶的后妈还是恶毒的皇后，最终都能够找到幸福。

真爱无敌，如果她跟成千璟彼此之间的感情也能称得上是真爱的话，那她相信，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携手并肩，走到最后。

可可望着镜子里自己两腮已经泛红的脸，笑得面若桃花。

要是有朝一日她夺回了自己的财产和萧氏，也许，她会跟成千璟求婚的，只是不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答应啊。

毕竟是去谈项目，所以可可没有刻意在身上佩戴过多装饰，穿了一套米白色的西服套装，化了个裸妆，就拿着合同直接赶去了乐信。

本来这一路上没有堵车，每次到交通岗信号都会变成绿色，可可还挺开心的，以为这就是今天万事大吉的好预兆，却没想到一进乐信公司的大门，她就笑不出来了。

陈可凡正向她迎面走来，看见她的时候，眼神平淡如水。

她不想跟陈可凡打招呼的，这次撞见她只能称其为“冤家路窄”，但她又没有其他的办法。

因为陈可凡已经在她面前站定，先开了口，“子羽？很巧啊，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见你。”

“巧吗？我不觉得很巧合啊，难道陈总监到这儿来，也是来谈项目的？乐信貌似没有再跟萧氏合作的意愿了吧。”可可从没想到有朝一日面对陈可凡，她会用这种语气跟眼神说话。

这个曾经在她大学时期最信赖的学长，她视若为太阳和偶像的哥哥，却在这一刻，站在了她的对面，成为了她敌人的援军。

“我到这儿谈项目是正常的，乐信已经同意跟萧氏签合同了。可你到这儿又是来谈什么项目的呢？难道这么快，就另谋高就了？那我还真是小瞧了你。”陈可凡的嘴角闪过一丝冷笑。

“同意跟萧氏签合同了？”碍于有很多乐信员工在场，可可没办法大呼小叫，只能刻意压低了声音，可语气里掩饰不住地满是惊讶。

陈可凡点点头还要再说什么，却被可可拽着他的胳膊，直接拉出了乐信公司的门外。

“干什么？”陈可凡不明白可可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当可可确定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不会有乐信的员工来来往往时，这才松开了陈可凡，问他道：“乐信什么时候同意跟萧氏签合同的？”

“这事儿还要归功于你，不是你帮萧氏谈下的合同吗？”陈可凡的一句话，完全点燃了可可心中的怒火。

“你的意思是说，萧氏现在在用我设计出来的方案跟乐信签合同？凭什么这么做，萧氏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可可的手握成了拳头，捏得紧紧的。

她没有想到萧轩逸跟陈可凡都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萧轩逸小人也就罢了，就连陈可凡都在跟萧轩逸同流合污。

她这辈子结识过的人，就都是这样的吗？

“萧氏为什么没有权利这样做？机会是我给你的，方案是我帮你改成的，你当时去比稿的时候，用的是萧氏集团的名义，谈的是萧氏集团的项目，那这个案子不属于萧氏，又该属于谁呢？子羽，你不会是想着用你在萧氏得到的信息资源，去跟别的公司合作吧？”说到这儿，陈可凡满脸都像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真的，可可特别想狠狠地抽陈可凡一巴掌，可她并不确定陈可凡会不会还手，如果会，她打不过他，而且会在乐信公司的门口，输得很难看。

“陈可凡，是不是你亲口在电话里跟我说，这个项目是我的，我被萧氏开除了，但是可以带走这个项目？你就是这样靠着欺骗活着的？萧氏那么大的一个公司，根本就不差这么一个项目，为什么非要跟我较劲呢？萧轩逸跟我较劲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要帮着他欺负我？”可可很无奈，她已经在跟萧轩逸离婚的时候，就体会过“墙倒众人推”的滋味了。

却没想到，现在，她还能够再感受一遭什么叫“落井下石”。

“你不是跟萧总的关系匪浅吗？你与其在这儿跟我争论不休，不如直接去求萧总啊？睡一觉，不是什么都搞定了？”陈可凡嗤笑，望着可可满脸鄙夷。

可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是真实发生的。

他是陈可凡哎，世界上最最谦和，最最绅士的陈可凡哎。

他拥有世界上最温暖的笑容，最包容的样子，为什么能够这么对她？

是，她忍不住了，她可以忍受全世界人的背叛和羞辱，但她忍不了陈可凡的。

“做萧轩逸的走狗，你对得起方可可吗？”

可可冷笑着说出这句话，然后转身便离开了。

她的手指被自己捏得已经发白，可她还是强忍着，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等等，你为什么会知道方可可？你到底是谁？”听见这个熟悉无比的名字，陈可凡当即变了脸色，赶紧上前拉住了可可。

“放开我，你自己活的对得住良心就行了，你管我为什么会知道她？”可可使劲儿将自己的胳膊从陈可凡手中挣脱出来道。

“你其实认识她对不对？你回到萧轩逸身边，是为了方可可对吗？求你了，告诉我好不好？”陈可凡忽然放缓了语气，开始恳求可可。

“你能告诉我她在哪儿吗？我很想她，很想见她，你能不能让我见她一面。我只要确定她现在活得安稳，就放心了。”陈可凡走到可可身边，双掌合十，做出乞求的姿势。

可可抬头看着他，觉得他的动作多么可笑。

他想她？那为什么要在萧轩逸的手下工作，为什么要帮着萧轩逸去伤人？

“我不确定你是真的想见她，我觉得你在萧轩逸的手下，干得挺开心的。”可可盯着他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

“子羽，只要你告诉我方可可她人在哪儿，这个案子我就退出，萧氏可以不做这个案子，全都让给你。如果乐信不跟你现在的企业签合同，我亲自出面担保，你看行吗？”陈可凡拦住可可的去路，苦苦哀求，跟刚才满脸不屑的模样判若两人。

“你跟方可可有熟悉到这种程度吗？你为了她的消息，敢得罪萧轩逸？呵，不是萧轩逸的走狗么，你会为了萧轩逸的前妻，得罪你的上司？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说不通吧。”如果陈可凡是在今天以前对可可说出这番话，那可可非但不会嘲讽陈可凡，反而会相信不已，感动得泪流满面。

可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压根就没有了解过面前的这个人，他上周说把案子给自己，转脸就能夺走案子。那他现在说他想要方可可的消息，会不会也是为了替萧轩逸套出话来呢？

套出方可可到底是死是活，如果死了便罢，如果没死，便派人再一次出手，杀了她？

“子羽，我不知道你跟方可可究竟是如何认识的，又是什么关系。也许是同学，也许是朋友。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对方可可的感情，我一直都把她视作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甚至她嫁人了也是一样的。这辈子没能跟她结婚，也许是因为我当初晚了一步，也许是因为我们之间有缘无分。但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奢望那么多，我只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我也不怕你去跟萧轩逸告密，我留在萧轩逸身边，就是为了她。毕竟方可可失踪之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萧轩逸，所以萧轩逸一定知道方可可去了哪里。我想着留在萧氏，总能找到一点线索。”陈可凡的话令可可大吃一惊。

但她的脸上并没有太多表情，她不知道陈可凡的话是真是假。

他喜欢自己？他把她看作为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他当初口口声声说爱过，却已经结了婚的那个女人就是她自己？

无论怎么样讲起来，这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不敢再相信陈可凡了，更何况是这么荒唐的话。

“我不知道你跟方可可之间竟然还有这么深的交情，但是很感激你，能够将自己的把柄出卖给我。想要知道方可可现在在哪儿对么？很简单，帮我在今天说服杜总跟我签下合同，我就告诉你她人在哪儿。如果你敢跟我耍什么花招，我马上就给萧轩逸打电话，跟他说你留在他身边的真正目的，我相信依照萧轩逸的脾气，肯定会马上赶走你。如果不信，我们大可以试试。如果相信，那么从这一刻起，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可可的脸上挂着一抹职业化的微笑，伸出手去，等待陈可凡与她握手，同意她的威胁。

陈可凡的脸上闪过一丝困惑，“你是真的知道方可可她现在人在哪里吗？你该不会是用这件事情诈我，只为了得到这个项目吧。”

“陈总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此时此刻，如果你真的想要得知方可可的消息，除了相信我，你还有别的办法吗？不要觉得我在威胁你，或者是欺骗你，有些套路，还多亏了陈总监指点我呢。”可可觉得她不该再为了旧情心软了，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沉浸在旧时光里做那个温柔和善的人。

更何况，在陈可凡眼中，站在他面前的女人是一个陌生人，并不是岁月里有着许多年朝夕相处回忆的那个女孩了，他不可能对她心慈手软。

那么，从现在开始，她也不会了。

陈可凡的眉宇之间闪过一丝无奈，伸手握上了可可一直没有缩回去的右手，点了点头道：“好吧，那我们一言为定，我帮你拿下这个案子的合同，你告诉我方可可人在哪里。”

“当然，相比起陈总监，我的信誉度要好多了。”方可可轻笑，从包里镜子照了一下妆容，发觉并没有什么问题，便打算跟着陈可凡重新去乐信。

“你现在是代表哪一家公司来跟乐信签约？”在帮可可谈合作以前，陈可凡总得清楚对方是哪家企业，才好对症下药。

“TK集团。”可可云淡风轻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哦？看来你还真是有两下子，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自己说进TK？据我所知，TK设计部现在已经不对外招人了，只从各个领域里挖大牛，你能进去，还真是厉害。”陈可凡由衷地感慨了一句。

“TK的董事长也是商人，能赚钱就好了。有生意，干嘛不做呢？”可可看似没有顾虑地把合同递给陈可凡，示意他一同跟进去。

陈可凡当然得跟进去了，要是他刚刚已经代表萧氏跟乐信谈好了，那乐信总裁还怎么可能相信自己的话？那肯定得是萧氏先退出，她才好进入啊。

“不用急着今天签合约，乐信的杜总刚才已经离开公司，出去开会了。你放心，虽然我代表萧氏来了，可是还没有签约，所以你还有机会。我刚才出来的时候，有听到秘书跟杜总的谈话，今晚四点他应该会回公司，如果你那个时候跟他谈，应该是有机会的？”陈可凡并没有伸手去接可可的合同，而是将他自己所知道的实情，全部都告诉了可可。

“你不留在这儿帮我？”可可见陈可凡要离开，有点着急，马上抓住了他的袖子。

“其实今天到乐信来，我并没有拿你原本的方案，而是让莉莉丝她们重新做了方案给我，所以这个新赶制出来的方案，杜总并不是十分满意。你背后的靠山是TK，比起萧氏要响亮得多了，你还需要我帮你什么呢？我相信，乐信的总裁肯定会跟你签这个合约，他没有理由拒绝。只是希望你能够在签完合同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然后我们见个面，你告诉我方可可她到底在哪儿。”陈可凡的语气很执着，兜兜转转却是一直在方可可的事情上面打转，这令可可听起来怪怪的。

“好，一言为定。”现如今她顾及不了那么多，先拿下这个案子是最重要的，如果这次失败了，那她就不仅仅是得罪了乐信与萧氏，还骗了TK。

那么，她可真的在这个行业里面，没有任何翻身的机会了。

时间还早，可可也没打算回家，所以先跑到了附近的一家咖啡厅歇着。

她在咖啡厅里连接上WIFI开始看微博，她自然还没忘记威胁乔以沫的事情。

可是她的微博好几天都没有更新了，似乎也并不曾打算在今天下午开什么公众直播，难道她真的就打算这么忽略掉她的话吗？

正想着，她随意点击手机屏幕刷新了一下，乔以沫的微、博下面跳出一个连接，显示她即将开公众直播，房间号都出来了。

可可轻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子，果然啊，这乔大小姐还是畏惧“艳照门”的。

看来这背地里，乔以沫也没少做背叛萧轩逸的亏心事啊。

这个中午，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戴着蓝牙耳机在咖啡厅里看乔以沫的直播。

她留了个心眼，注册了个新的微博ID去看直播，免得被乔以沫记仇的发现，再闹出点什么别的乱子来。

大约二十多分钟，直播观看人数就过了十万，可可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人是媒体，但她希望这个数字可以更多一点。

乔以沫一直在聊奢侈品，或者是什么旅游，没有一件事是可可希望听到的内容。

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可可的手机没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