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世子此次是受父亲之命,准备从秦玦手里拿到那块兵符。虽然父亲并没有要造反的心,奈何这两年公子白削藩的动作太大,有了这块兵符在身,好歹也有点儿底气。
于是我们这位世子爷,就从东吴一路追到了扶桑,又从扶桑的南边一直追到了扶桑的北边。
打一开始踏进青阳的时候,世子爷的内心就是崩溃的。原因只有一个,冷啊!所以当他缩在狐裘里面发着抖看见自己的人堵住了秦玦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再不用过这种非人哉的日子了。
可是当秦玦的斗笠掉下来的时候,一切好像又都不一样了。
瞧着秦玦远山黛下的那双眸子,从小见多了美人儿的世子爷竟有些出神,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忙慌乱地低下头,错开她的视线。
那双眸子,仿佛只要你看一眼,就能把你的人连同精神一块儿吸进去。
世子爷不由得想起了前两年的谣言。
那时有传言道,秦玦凭借女儿之身,却稳坐大将军之位,而且颇得公子器重,并非是靠她的才华,而是她以美色侍人换来的。
从前世子爷是不信的,你想她一个女人,能在军营里站住脚,顶多也就是长得能看,要说公子白被她迷的连将军一职都乱选,他死都不相信。可是现在,看见了秦玦的相貌,世子爷却觉得,哪怕是冷静自持如公子白,被她迷住了,也不是不可能。
“镇北王对公主殿下还真是上心,竟舍得把世子爷扔到青阳来受苦。”秦玦微眯了眼瞧着他们,冷哼一声,“倒也不怕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语气不善,目光也是凉飕飕的,大有一种要把世子爷永远留在青阳的感觉。
世子爷打了个摆子,默默地别开了目光。这漂亮的女人啊,不好惹,像秦玦这种尤其漂亮的女人,更是不好惹。
“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说大话!”一阵嘶哑的笑声传来,世子爷身边的护卫让出一条道,一个黄袍老道缓步走到世子爷身边,“还是乖乖交出兵符,也省得我对你动手。”
“申屠森,让你师傅出来说话,你还不够格。”秦玦右手握刀,左手突然握紧,又松开,在心里算着还有多久逆流他们才能进极北。
“你这臭丫头,我师傅也是你配说话的?!”那黄袍老道申屠森冷笑道,“你还不用我师傅动手!等我解决了你这个小丫头,在去杀了你那个刀客和小公主!”
秦玦横刀,语气无悲无喜:“那便试试吧。”
气氛霎时间剑拔弩张起来,黄袍老道缓步上前,世子爷则被他的护卫保护着慢慢后退,秦玦站在原地,长刀泛着冷光。
“秦玦!秦玦!”这时,一道蓝影出现在远处的屋檐上,未见其人,她的叫声倒是听的清清楚楚。
世子爷恐是对方叫来的帮手,攥着拳头朝那边望去,想看清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人,也好尽早作出布置。谁知那人这样快,在屋顶上几个翻转就落到了秦玦身边,世子爷这才看清了来人——竟又是一个姑娘。虽说和秦玦相比是逊色挺多,但是要是放在寻常看来,那也是少见的绝色。
“你来干什么?”秦玦见是兰卿,心中下意识就觉得她定是又把事情办砸了,便开始不安起来,“白姑娘呢?”
“这说起来我还要找他们呢!刚才西月烈来找我要人,我不给,他就说,拿五千两黄金跟我换········”
秦玦一听就知道不好,皱眉问道:“你换了?”
兰卿一脸的理所当然:“对啊!”
“胡闹!”
“五千两啊,五千两哎!”兰卿说着说着,突然又激动了起来,指着那黄袍老道就叫道,“谁知道这个臭老道把小白给抓走了,你把小白还回来!五千两呢,这可是五千两黄金啊!我都可以用到下下下辈子了!”
她把话说到这里,秦玦立刻明白了,申屠森和世子爷也明白了。同时也就数世子爷沉不住气,当即就呛了回去。
“你这人说话怎的是这般空口无凭?!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把人带走了?”
然而世子爷这几句苍白无力的话兰卿还根本不放在眼里:“你有病啊,你背着你爹上了姨娘会自己承认啊?”
世子爷被气的满脸通红,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只能伸着手用两根抖得不像样的手指指着兰卿:“你,你,你········”
“你什么你,人就是你们带走的!”
“你这毛头丫头年纪不大口才倒是不错。”申屠森明显比世子爷有理智,冷笑一声,问道,“那你倒说说,我要那么一个人有什么用?要是说不出来,可不要怪老夫我下手太重!”
打生下来就不知和多少人吵过架的兰卿压根儿就不怕:“谁知道你这个臭老头有没有练什么采阴补阳的邪术!难怪看着你就觉得印堂发黑脸色发青,估计是邪术练多了,注定是个早死的命!别跟我废话了,快把人交出来!”
“休要胡言!”修道之人向来追求长生,现听兰卿这样说他,申屠森饶是多活了几十年,那几十年的好脾气也被消磨光了,“待我取了你的小命,看你还怎么胡说!”
兰卿还想再嚷嚷两句,这时秦玦一拍她的肩膀,她就赶紧转身,跟上快她半步的秦玦,飞快地跑了。
世子爷和申屠森一见人跑了,气急败坏地要去追,只是刚提脚就被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