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报应啊,你娘那年冬天也病死了,咳咳咳······”李尚书也不知是哭了还是咳出了眼泪来。
“父亲,不要说话了,您别说话了!”李一心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泛滥的她都看不清眼前的李尚书,“您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不能既没了娘,又没有爹啊!还有挽月,您要是死了,让我还怎么面对她?您让我以后怎么见挽月啊!”
“下人已经去叫大夫了,父亲您可一定要撑住啊!您别死啊!”李一心握住李尚书已经开始变凉的手,哭喊道,“您还要看我出嫁的,不然怎么和我娘交代啊······”
李尚书伸手又摸了摸她的头,而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像是下定了决心在等死。
他终究还是死了,在大夫来之前就断了气,哭晕过去好几次的李一心最后也还是收敛了伤痛,跪在棺木旁陪了李尚书一整个晚上,哭着写完了交给秦挽月的那封锦囊。
秦挽月回府之后就又把自己关在房里,任谁叫也不出来,简思晓得她今日受了点儿打击,也不敢去踹门,便一溜儿地跑去添香院搬救兵,只不过才出府门,就见秦玦遥遥走来。
“挽月挽月,你二姐来了!”简思一边拍着门一边仔细留意蔺伯去厨房回来了没有,旁人兴许是看不出来,但秦玦那张脸一摆到他老人家面前可就真的什么都藏不住了,“你开开门啊!”
简思叫了好几声,秦挽月就是不开,正是无奈之际,只见秦玦上前抬脚直接踹开房门走了进去,简思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巴,回过神来自己用手合上,跟了进去。房内,秦挽月正坐在几案前,手边散落着几张洒金宣,还有一个小锦囊。她垂着眸,睫毛打下一片阴影,看不清是什么表情。秦玦走到她面前蹲下,她才反应过来,低着头叫了一声“二姐”,带着些哭腔。
“挽月。”秦玦想伸手摸摸她的头,最后还是缩了回去,“没事的。”
秦挽月摇了摇头,冷笑道:“我不过是问了问十三年前的事情,他就吓得自尽了,平阳王还真是好手段!”
“平阳王?挽月,你在说什么?”简思被她弄得有些不着头脑。
“我在外流落十三年,为父报仇准备了十三年,到头来,我的杀父仇人,不是什么穷凶恶极的奸佞,而是父亲最好的兄弟!笑话!这简直就是笑话!”秦挽月突然发了狂似的一下子掀翻了几案上的杯盏,碎片溅的满地都是。简思怕她扎伤了,上前想抓住她,反被一把推开,后背直直撞上多宝阁,这才摔倒在地上。多宝阁上的瓷器及琉璃盏“哗啦”一下掉了下来,有的砸在了地上,有的砸在了简思的身上。
“李一心她怎么能这么容易就告诉我!为什么!我害死了她父亲,她就拿我和安平他们的情谊折磨我吗?!”秦挽月此刻显得有些癫狂,掀翻了茶盏又之后又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这才显得有些累了,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可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又不是故意要骗他······我也不知道他会自尽啊······”说到后来,竟坐在那里低头抽噎起来。
秦挽月的样子让秦玦觉得心里觉得闷得慌,她伸手扣住秦挽月的肩膀,强迫她面朝着自己,厉声道:“秦挽月,你给我清醒点!”
听见她的声音,秦挽月仿佛一下子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使劲儿拉住她的手,流着泪道:“二姐,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你帮我杀了平阳王好不好?杀了他,好不好?!”
秦玦看着她沉吟了许久,反手握住她的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