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惚地摇了摇头。

“我怎么会在这里……”

抬头看，天空是诡异的黑色，黑的像是浓稠的污泥一般，在渺远的高处涌动着，仿佛随时要滴落下来。

他感觉到一阵战栗，下意识地移开视线，转而看向地面。

脚下的泥土呈现着褪色后的淡黄，又似乎透着隐隐的殷红。

“这里，是哪……”

他扶着额头，低声呢喃着，向着荒原的深处看去。

昏黄的雾气中，隐约能看见一些诡异生物的影子，它们的外形扭曲，像是人，又像是动物，不管是什么，总是能从外形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荒诞，似乎身处在一片无法自我察觉的诡异梦境中。

合体修士摇了摇头，想要驱赶走脑海中的混沌与刺痛感。

突然，脑海中的一丝灵感如同闪电般划过，他瞬间想起了曾经征战归墟的前辈，所讲述的故事。

黑泥铺就的天空……绝望的荒原……扭曲缝合的怪物……

“这里是……归墟第四层级，无尽的噩梦荒原……”合体境修士额间渗出点点汗珠，身躯止不住的战栗。

若是在前三层，没有层主级的掣肘，或许还有一丝逃回东土大陆的希望……

可是如今在这里……在那一位存在的领地！

不知何时，远处的天空中响起了不可名状的奏响，恍若女子的哭泣，又似天空的悲鸣，待他仔细伸耳聆听，声音却又消失不见。

昏黄的浓雾里，隐隐驶来一艘帆船的剪影，在没有一丝水的荒漠中颠簸起伏，缓缓停在修士身前。

古老腐朽的船体，透露着来自远古的荒凉，好像在为这世间祈祷。

船舱打开，一个手提青铜灯笼的身影缓缓走出，向着人类修士投去目光。

恍然间，修士感觉那灯笼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眼珠，但是再一眨眼，又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