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聚与欢笑终有尽头。

彩虹过后，即是风雨。

边缘这次浴火新生，迈向了更高之处。

而付出代价的时刻，也终究还是到来了。

苏默开着黑色方舟进入市政中心区，停在通天塔前。

整个新月城最高的建筑岿然耸立于苏默面前，神秘的双螺旋，冷酷的机兵，展翼的白龙，三个图案在三座塔楼顶端熠熠闪耀，象征着三大巨头企业不可撼动的力量与地位。

副驾驶座的绮零解开安全带，说：“我先进去啦，8小时后记得来接我。”

那台环形仪器开始运转，一道光痕投射在绮零的眉心，随即扩散开来，化作斑驳闪耀的点阵，沿着不同的方向进行扫描。

绮零被麻醉后，操作员们都回到岗位，在自己的电脑前投入工作。

她打开车门下车，对苏默挥挥手：“记得准时来接我。”

苏默有些哭笑不得：“你进去以后不知道会遭遇什么，我总不能在这嘻嘻嘻笑吧？”

上一秒，他们还在挨警卫的毒打，一阵阵冲击从头脸传来，剧烈的痛楚让他们咬紧牙关，艰难忍耐着。

在民用领域，它常常被用作高端游戏器械，让玩家能够身临其境进入游戏世界。

赵弈鸣兀地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下沉，周围被混沌与黑暗所笼罩，就像坠进了无底的深海。

“毒发周期一个月，毒发必死，但可以通过特定药物延缓发作周期。”

绮零没多说什么，爬上机械台。

他抱得很紧，用脸贴着她的面颊轻轻摩挲，久久不愿松开。

“就算她独一无二，我们只要找十个专家，一百个专家，一千个专家，堆人数堆资源总能堆过她一个人的造诣，所以她的技术实力是次要的。”

“嗒。”他打了个响指，秘书推着餐车走了进来。

窥秘之环，就是为攻破这一禁区而存在的。

赵弈鸣的语气变得轻快起来：“行，那我也就直说了。刚才你吃下的东西，代号叫「缄默者」，是公司化工部门最新研制的一种毒药。”

绮零：“这是？”

赵弈鸣早早派人在大堂等候了，绮零刚到，就被带往了199层的副总裁办公室。

“难怪她年龄才这么小，在软件技术造诣上就已经超过了很多专家，她的先天天赋可以说是顶级的。”

后来的一幕，他们被警卫关进了一个狭隘的房间，这里绝对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窥秘之环围绕绮零不停旋转，一份份扫描得到的数据也传向各台电脑，开始由程序进行解析。

“那支笔1分07秒的那支笔，仔细看它的符号，那是新月伊甸园的标志。”

餐布掀起，只见纯银制的托架层叠展开，色采艳丽的马卡龙整齐摆在上面，旁边还有点缀水果和巧克力的小蛋糕，刚泡好的红茶干净澄澈，壶口冒着冉冉白雾，带来扑鼻的香气。

“但她以前在公司任职期间，包括现在，表现出来的都是一种阳光外向的模样，这与她的童年经历很不符。”

其它操作员也陆续进入深潜状态，纷纷出声汇报自己发现的线索。

绮零在苏默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知道，我又不傻。”

主控员汇报道：“赵总，目标已经进入失觉状态，「窥秘之环」开始运转，预计两小时后将完成首次「记忆深潜」。”

两个小时后，随着窥秘之环运作减慢，主控员报告道：“第一阶段深潜完成，程序根据反馈回来的数据，解析出了可输入的感官信号。”

无尽的痛苦，无尽的灰暗，在对生命的麻木与绝望间，第一段记忆深潜结束了。

绮零：“这颗胶囊是？”

赵弈鸣示意大家就位，自己也坐到了一台仪器前。

“但相信我，她是研制不出缄默者解药的。当然，你们可以让她试试，只不过我不建议这么做，因为真的是在浪费时间。”

赵弈鸣：“晚安，绮零小姐，做个好梦。”

“原来她是伊甸园计划培育出的人造婴儿.”

也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开始逐渐变得清晰，等他再睁开眼，看到了压抑冰冷的房间。

这是一种神经仪器，可以连接人的脑部单元，通过电流信号全方位生成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并最终展开完整感官画面。

“根据伊甸园研究员对她的评价看，她不仅仅是人造婴儿，而且是某种基因工程的产物，身体极其健康，无任何先天缺陷疾病，大脑开发程度也超过常人。”

两人搭电梯下楼来到167层，中途有说有笑，刚才毒药的事仿佛没发生过，就像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在叙旧。

记忆深潜，顾名思义，如果把一个人的记忆比喻成大海，深潜就是像潜水一样进入那片大海深处。

记忆宿主那种极致的恐惧与绝望通过感官信号传入众人脑海，让人肾上腺素剧烈分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窥秘之环，合子公司科研部门今年刚刚发明的终极利器。

只要一个人的意志足够坚定，无论怎样的严刑拷打都无法令其屈服，哪怕动用自白剂之类的药物，他依旧能把自己的秘密永远藏在大脑里。

“呕——”一名操作员承受不住感官反馈，摘掉神经仪器跑到水池边，开始大口大口呕吐。

赵弈鸣微笑着，用平和的语气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毒药。”

窥秘之环获取的是目标最深刻的记忆，所以具有很大的跳跃性。

他们先后走进一间实验室，这里摆放着一台巨大的环形机械仪器，十几名工作人员正在进行各类调试。

“以后每个月，你都记得回公司一趟，我会给你提供延缓药物。”

赵弈鸣看到绮零进门，热情地打招呼：“嘿，很准时。”

“房间里没有窗户，空气浑浊流动性差，且有些潮湿，疑似地下。”

“可惜了，这种人才如果能一直为公司所用，应该会更有造诣。”

绮零拿茶杯对赵弈鸣一敬，琥珀色眼瞳充盈着笑意：“放在盘子里的东西，就是能吃的。不是吗？”

苏默将绮零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捋顺，低声说：“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管发生什么，你回来以后不要有任何隐瞒，把所有细节全记下来告诉我，这样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周围的操作员们微微颔首，以示谦卑。

一一四.四一.七四.五三

绮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