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朱主簿显然有些不信,狐疑般瞧着萧衍。
“我数年前曾在鹤归楼打过半年杂,这玉是楼主托我还给青山派的,至于楼中有什么秘密,我就都不知情了。”萧衍到底是个江湖雏儿,此刻来了孩童兴致,也不隐瞒身份坦然回道。
“哦?当真?”朱主簿眉色一沉有些丧气,却又不甘心的问道“小子,那你对《玉虚真经》的事儿一点都不知晓?”
“原来那部经书指的是《玉虚真经》?”萧衍一愣,明白过来,这怪人不是为了乾坤玉的财富,而是为了马晋风留在楼中的《玉虚真经》,他想炼丹长生。萧衍想起交手时对方的内力阴寒,招式似又出自道门,怕是和道家有些渊源。
“你知还是不知?”朱主簿见萧衍神情复杂,双目牢牢盯着自己,赶忙出声喝道。
“这经书...”萧衍叹了口气,刚要开口,忽然房顶瓦砾一响,一个灰袍道士从天而降,拂尘手起而落,只听“咔嚓”两声,那朱主簿的双手手臂已然尽数断为几段。
萧衍一愣,“谁?!”此刻,他才是真正的心有余悸,脑中空白,要知道这朱主簿方才偷袭如此之快,自己都能察觉几分,而这房顶落下的灰袍道士从出现到过招,便是眨眼而过,自己连个皮毛也未识破。
“素尘子,多年不见,看来你也对这《玉虚真经》念念不忘啊。”这灰袍道士白须凤眼,面色阴暗,一双寒眼扫了两眼,丝毫没有顾忌萧衍在场,只把他视若草木,而这道士的声音竟然在沙哑中透出阴寒内力,“说说看吧,你见过大师伯没有?”
那朱主簿的道号原来叫素尘子,此刻他双臂尽断,额间生汗,牙关疼的直打颤,却也不见逃离半步,想怕是心知今天遇上的对头强出自己太多。
“原来是师叔大驾光临,老夫还道是闲云野鹤之辈,竟然会我们门派的绝学。”朱主簿逞强般冷笑三声,回道,“大师伯我是没有瞧见,不过巧得很,我也正为这经书发愁,师叔既然来了,也赐教两句,这《玉虚真经》传言藏在鹤归楼是真是假,也好了了师侄的夙愿。”
“这什么狗屁师叔师侄,见面口都没开,便断了人家双臂。”萧衍此刻背脊发凉,心乱如麻,到底江湖后生,有些失了章法,“这灰袍贼道士武功强出我太多,他二人所言的经书便是我不得道门至宝《玉虚真经》,如今天下只有我知晓它藏在何处,现在趁着这二人还在叙旧,若是不逃,被他们知道我的来历,怕是凶多吉少。”
萧衍见二人还在言语着什么,赶忙足下一点,上房过瓦,身法疾行,头也不回般往衙门外奔去。
“跑了?!”那朱主簿此刻双臂还被灰袍道士的拂尘缠住,当下冷冷道“师叔,你这遭怕是失了策,这经书不在师侄手上,倒是刚刚那个臭小子知道几分,他身上可有鹤归楼藏匿的乾坤玉。”
“哦?你怎的笃定这小子知道,莫不是想框我离开,你好逃之夭夭。”灰袍道士寒声笑了两句,“好师侄,我寻了你和师兄也有八年之久,此番再被你逃了,我上哪找那经书去?”
“师叔若是不信,可取衙门案簿瞧瞧,一月前,这鹤归楼遭了贼人光顾,丢了些许银钱。若是这经书真的在鹤归楼,这贼儿必然知晓,现今谁有乾坤玉谁便有嫌疑,你不追那臭小子,反倒为难我,不怕扑了个空吗?”朱主簿纵然双臂已断,可气势不落下风,几句言语清清楚楚,想换个自由之身。
“哦?贼儿光顾鹤归楼?”灰袍道士忽然放声大笑,摇了摇头,“素尘子啊素尘子我看你是越来越糊涂了,这光顾鹤归楼的人正是你师叔我,你是说我知晓这经书下落?”
“什么?!”朱主簿一愣,才知道自己猜错了经过,原来鹤归楼的贼儿竟是这灰袍道士,那为何萧衍会有这鹤归楼藏匿的乾坤玉呢?自己此刻是万万也想不通。
“至于那个臭小子,他会点武艺,不过中了你的半招四象阴阳掌,怕是活不了多久,就算他知道些什么,我再去寻也是手到擒来,倒是你藏在西州多年,莫非还是没有寻到经书下落?”灰袍道士冷笑道。
“我便是知道又如何?”朱主簿心知这位师叔向来心狠手辣,少留活口,自己刚刚与萧衍大打出手,这衙门内也是静悄悄一片,怕是都被自己师叔灭了口,如今他寻了八年的经书失了踪影,也只能苦笑三声。不等灰袍人再言语,朱主簿双目一瞪,牙关紧闭,咬舌而亡。
“素尘子?!”那灰袍道人一愣,显然也没有料到这厮会如此手段,“你!好啊,给我来了个死无对证,干净利落。”灰袍道人沉眉片刻,又忽然冷笑一声,“你以为你死了,我便无处着手了么?你得不到的,我也得不到?哼,你现在选了个死,便是对经书一无所知,那这经书不是还在楼中便是在那小子身上!”
话罢,那灰袍道人身法一闪,出了衙门,顺着萧衍的逃脱方向一路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