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萧衍赶紧使劲一闻,山林间血迹虽干,可腥味扑鼻,“感情是血腥味…”
“原来如此。”李川儿也明白过来,这孩子是被血腥味引了过来,她接着问道,“那小弟弟,你又怎么会受伤呢?”
“我…”男童显出迷茫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只感觉有人要追我,我忽然感觉腿疼,就晕倒在了这巨石之后。”
“哦?”李川儿猜测这男童是撞破了福镖门和南岳派的争斗,才惹祸上身,于是又问,“那你可见过竹林内许多人在打斗?”
“没…没有,我来这里的时候没有其他人。”男童老实般摇了摇头。萧衍见状不禁奇怪起来,此地本是那福镖门埋伏南岳派的地点,必然打斗之声贯彻山林,这娃娃看似不会说谎又怎的说没有见过其他人。
“既如此。”李川儿又猜测起来,“必然是福镖门的弟子前来毁尸灭迹,被这个小娃娃撞见了。”她想了片刻,把那男童扶上马鞍,开口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住在竹山的哪儿,我现在送你回家。”
那男童见李川儿温柔体贴,小脸一红,乖巧道,“我…我叫小豆子..就…就住在后面那条山路上,行个盏茶的功夫便到…”
“走吧,撞见了便是缘分,这小子命不该绝。”萧衍笑了笑,知道自己刚刚吓着了孩子,连忙对他招了招手,边走边道,“川儿,这竹林古怪的紧,一会不如改走西南官道。”
“你说的有理。”李川儿明白这荒山野岭,不仅匪患甚多,还有武林各派私下争斗,二者为了周全不如暗中改道,也好避开风头。
如此这般,三人牵着马儿行了一炷香的功夫,由于小豆子腿伤不轻,一路走走停停,时而休息片刻,盏茶的山路却行了许久。正当三人绕过竹林山道,往山腰行去之时,忽然又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奇了!”萧衍不禁皱眉,“我们天际刚亮时路过这条山道,那时候却没有什么血腥味,这味道由何而来?”
李川儿闻了也是眉色一紧,她见着马上的小豆子显出害怕的神情,赶忙抱他下了马儿,护在身边。
“有人!”那小豆子被李川儿抱着,只看见山道旁竹林中斜依着一个壮汉,此人身高七尺有余,赤膊上身,手里一把***托在地上,似乎睡着一般靠在竹丛旁。
“是个死人。”萧衍双目一凛,看出究竟,那壮汉面色惨白,左臂已断,赤膊握刀,两腿扎成马步,身子倾斜靠在竹丛旁,分明是失血过多而死,而腰间血迹未干,分明刚死不久。
“萧衍!你去查看一下,是不是那福镖门或者南岳派的弟子。”李川儿打量片刻,也看出这壮汉是个武功好手,此乃泉州境地,多数习武者拜入那南岳派的麾下。
“那你二人留在此地,万一竹林内有何陷阱,我也可全身而退。”萧衍知道这竹林甚为诡异,先不说昨日的尸体如何消失,而眼前这扑鼻的血腥味不可能是一人可以发出,林内必然还死了不少人。想罢,轻功一点,入了林内。
片刻的功夫,萧衍从林内行出,单手拿着那壮汉的护腰,上刻“泉州南岳”四字,可却叹气摇头。
“怎的了?”李川儿颇为不解,这“泉州南岳”四字便是代表这壮汉是南岳派的人,“
既然查出此人身份,死因必是和福镖门有瓜葛,你又叹气什么。”
“少主,你闻这刺鼻的腥味,没有几十人的血迹那会有这般浓烈,此处是竹山林间,风起风来,死一个人你又怎会闻到这血腥味?”萧衍皱眉解释道,“再者我在林间查探了一番,除了这个大汉其余尸首下落不明,这竹林当真诡异的厉害。”
李川儿想了片刻也觉奇怪,可此刻至少有了这尸体身份,不由计上心头,“先不说这竹林的尸首究竟去了哪,既然此人是南岳派的弟子,那我二人不如利用这腰带,假扮南岳派的弟子,去泉州城内找那福镖门的聚集地,让他们显出真面目,再拿个头领问话,不仅能问出这竹林的秘密,还能拿住把柄。”
“也好,假扮南岳派的弟子为诱饵,引出福镖门的杀手,这竹林发生的一切必然水落石出。”萧衍点了点头,接着道,“那壮汉的衣物还在林内,要扮便扮的真一些,我去取来。”话罢,萧衍又运起轻功入了竹林,可还未等他入林深处,忽然林外传来李川儿的叫声,“你是何人!”
“不好!”萧衍闻声一惊,也顾不得那衣物,赶忙点足一停,翻身蹬在那翠竹之上,催起十成内力,奔出林外,只见一个打扮与那死尸壮汉模样相同的男子扑向李川儿,双手如铁爪般挥舞着,只把那竹子断为几截,甚是骇人。
“这人看似内力平平,空着一双肉掌怎的像铁手一般?”萧衍一愣,瞧见那怪异男子已然扑到了李川儿面前,他赶忙足下一顿,挑起一块大石,袖袍一摆,反身踢出。
刹那间,巨石呼啸而去,可那怪异男子似未察觉,依然不依不饶般追着李川儿。
“萧衍,护好孩子!”李川儿心知这怪异男子是冲自己而来,她虽会些轻功,可毕竟手上抱着孩子,行动受制,想罢,她见着萧衍赶来,赶忙举起小豆子往萧衍那头掷去。
“砰然”一声,那大石正中在了怪异男子的面门上,只把他砸了个踉跄,可还未等萧衍接住吓哭了的小豆子,这怪异男子一个弓身又弹了起来,动作怪异,不似活人。
“什么?!”萧衍一愣,还在观察那怪异男子动向,忽然这似死似活的怪人又举起双抓,向李川儿逼近,“小心!”萧衍高喝一声,准备接住小豆子,再去回救李川儿,可怎奈一道黑影袭来,两团烟雾散出,竟然还有埋伏。萧衍心下一惊,赶忙闭口掩鼻,生怕那烟雾有毒,眨眼间一黑衣人乘机抢在萧衍之前抢过小豆子,反身一掌拍向萧衍。
“不好!”萧衍心头一凉,知道来者不善,赶忙足下一顿,单掌一翻,提起三分内力对了过去,刹那二掌相交,那黑衣人内力土崩瓦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可也借着萧衍的掌力翻出几丈之外,仓皇逃去。
“小豆子!”萧衍高喝一声,刚要起身追去,可李川儿那头又被怪异男子步步紧逼,已入险境,“该死!”萧衍骂了一句,身影几转到了怪异男子身前,面色冰冷提出十分内力,双掌拍出,与那怪异男子对了过去。
这一过招不要紧,萧衍却心中一奇,四掌相对,他透过内力而知,这怪异男子双臂穴位已散,筋脉滞行,可那一双肉掌确如铜铁一般坚硬。萧衍赶忙内力翻转,招式一变,旋劲再出,只把那怪异男子的双臂搅在一起,“咔嚓一声”生生拧断。可抬眼一看,那怪异男子面色呆滞,惨白无变,双臂尽断也无动于衷,依然向自己扑来。
“什么鬼东西!”萧衍无奈,单足一点,翻身滞空,后掌从天而下,一掌击在了这怪异男子的天灵盖上,只又听“咔嚓”一声,这怪异男子双腿骨折,脖颈尽断,头顶一声闷响,凹陷下去,这才没有气息。
“萧衍….”李川儿此刻惊魂未定,双眼瞪得溜圆,死死看着那怪异的男子。
萧衍也不答话,俯身查看,只等他单手顺着怪异男子的尸首试了一番,方才脱口道,“这人的血呢?”
“什么血?”李川儿不解问道。
萧衍忽又想起那小豆子被人劫走,也来不及解释,赶忙牵了马来对李川儿道,“小豆子生死未卜,那贼人被我内力所伤逃不远,我们先上马追赶,这怪异尸首我边走边说。”
话罢,李川儿也明白事不宜迟,翻身上马,长鞭一扬,跟在萧衍马后,顺着山道奔去。
“萧衍,你怎么知道贼人逃亡这个方向,兴许他改了道回泉州了。”李川儿策马疾行,开口问道。
“那贼人身上有股浓厚的血腥味,我练过玉虚心法,眼睛鼻子灵的很,这方圆数里都是竹林,荒无人烟,血腥味一览无余。”萧衍解释道,顺着那浓烈而又难闻的血腥味疾驰着。
“那怪异的尸首呢?”李川儿边行边问,“我与他过了几招,为何感觉想和木头打架!”
“因为那厮的血早已流干,你看他双腿尽断,也不曾流出一滴血,况且此人筋脉固化,穴位大乱,像是被人操纵一般。”萧衍只能猜测一二,却也不知这怪人如何而来,“不过抢走小豆子的贼人招式狠辣,每出一掌均是血味浓烈,料想是什么劳什子的邪功,只怕那怪异的汉子是他练功的器具也难说。”
“什么?!”李川儿听得一惊,“这人血已流干又怎能不死?莫非那贼人真的会妖术?”
“妖术不妖术我不知,不过这功夫九天洞中我曾看过古卷记载。”萧衍回道,“这本是晋朝一个道士发明的医术,名曰换血疗。是为那些病入膏肓之人所创,我料这贼人也知晓其术,可却用来害人,只怕他那一身功夫都是这么而来。若我猜得不错,只怕那些尸体的消失也与这妖人有关!”
“你看前面!”李川儿听着萧衍解释,心头发凉,忽然只见前方一个黑衣男子坐在石上,闭气养息似在疗伤,而此人的身旁却躺着一个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