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事?她能有什么要事禀报?
自己晋她为常在,还亲自赐下封号,如此殊荣,这个沈氏都没想着过来谢恩。
会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她在殿外跪了半个时辰还不愿走呢?
“行了,让宜常在进来吧!朕倒要听听,究竟是什么要事了。”
“嗻——”
沈知澜跪了半个时辰,虽说大理石冰冰凉凉,摸着还挺舒服的,可时间一久,膝盖还是又麻又痛。
幸好有宫女在一旁扶了自己一把,否则,方才起身的时候,她腿一软肯定会重重磕在地上。
“臣妾给皇上、容妃娘娘请安,愿皇上娘娘万福金安!”
可到了养心殿内,沈知澜依旧姿态端庄,一举一动挑不出丝毫毛病。
“起来吧,安德海说你有要事禀报,既如此,那便说吧。”
皇帝冷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盯着沈知澜,压迫感十足。
容妃十分贴心地命小太监给她搬来一张凳子,笑道:“宜常在别拘着,坐下说话吧。”
沈知澜屈膝行礼,“嫔妾谢娘娘关心,不过,事情紧急,嫔妾还是站着回话吧!”
“皇上,臣妾此行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赵常在——”
沈知澜眼神坚定,毫不避讳地直接对上了皇帝黑曜石般深邃的眼眸,
“今日有人在京中当街纵马伤人,赵家弟弟恰巧在旁,他为人正直,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自是无法坐视不管!
赵家弟弟不顾同窗阻拦,执意上前拦下伤人者,不想,此人嚣张跋扈,不仅不认错,反倒命随从将赵家弟弟打成重伤,还下了大狱,扬言要令其命丧牢狱!
眼下且不说赵家弟弟生死未卜,多少无辜百姓被害,可伤人者却逍遥法外,无人敢动。
臣妾虽为女子,却也知晓大周极重律法,无故于闹市纵恶马踏人者,必先杖责五十,斩其马足以谢其伤。
赵姐姐良善,不愿多生事端,令皇上烦心,可臣妾以为,人命所系,岂可宽弛!
今日他跃马踏人,来日便会更甚于此,况天子脚下,乃朝廷行法之地,保佑善良,抑挫豪横,此乃律法其职也。
皇上圣明,还请皇上明察!”
沈知澜早已打好腹稿,皇上一开口,她自然是不吐不快。
她敢当着皇上的面这么放肆,自然不是仗着那点微乎其微的宠爱,而是算准了皇帝是个有抱负有格局的明君。
平日里,他与后宫妃嫔相处之时,都要讲究祖宗规矩,更是推行多项复兴国策,依法治国。
如今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出了个不尊律法的人物,皇上会怎么做呢?
果然,皇帝意料之中的黑了脸,声音里多了几分怒气与不耐,“你说了这么多,那这纵马伤人者,究竟是何人呢?”
沈知澜脊背笔直,一字一顿道:“回皇上,此人正是工部侍郎张和豫之子,张泰,还请皇上为赵家弟弟做主!为无辜百姓做主!”
话音刚落,养心殿内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容妃原本的笑意彻底褪去,眸光深沉,紧紧盯着殿中的沈知澜,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