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您的信。”
苏沅接过,展开便瞧见了裴良玉的字,“黄昏后,秦淮河畔。”
“谁的信?”
“裴良玉。”
“是裴行简约你?”
苏沅将信收起,放在怀中,“不知道。”
但是既然是裴良玉,那么此事必定与裴行简脱不开干系。
“你打算去?”
苏沅道:“去。”
——
黄昏后,秦淮河畔。
苏沅又一次到了秦淮河,这次她并未坐马车,身侧也没有琳琅,只有她自己,孤身一人,她从冬华巷走到了秦淮河畔已是黄昏后。
此刻,她站在秦淮河侧,还能听见远处沙飞船上传来的靡靡之音,丝竹、管弦、雅乐,彼此交杂。
苏沅站了会儿,风有些冷意,她刚欲四顾看看可否有裴良玉的身影,身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这是谁呀这是?”
苏沅抬眸,是陈三,陈楝。
他今日醉了酒,模样仍旧轻
佻的很,他斜眼看着苏沅,嘿嘿笑道:“你,你是不是苏沅?”
苏沅不语,侧身想要离开,可她脚步刚动,手腕却被人拉住,陈楝整个人几乎要倾身而倒。
苏沅微微蹙眉,手腕一转,整个人快速抽开,尊贵的陈三公子当即倒在了地上,摔得哎呦叫痛,登时他怒不可遏道:“你这小蹄子,是不是故意与我作对?为什么不接好公子我?!啊!你上次踹我一脚,今日又让我倒在地上颜面无存,来人,给本公子上,给她抓起来,送到我府上!让我好好教训……”
苏沅冷声道:“我看谁敢!”
陈楝附近果然跑出来几个打手,但看苏沅如此硬气,不由得有些不敢上前,毕竟在溧阳城几乎天上掉下来个柿子都能砸中一个有身份的人。
陈楝身侧仍旧是那日的郭旸,他看了眼苏沅,又看了眼地上的陈楝,他道:“苏姑娘,赔个不是,咱们陈三公子也不是与美人多计较的人不是。”
苏沅目光转而看向郭旸,蹙眉道:“郭公子,此事你全程目睹,陈三公子耍酒疯,与我何干?”
陈楝听此怒喝道:“老子是探花郎!如今的翰林院编修!你一个小小的乡野村妇也敢如此辱骂本探花!来人,给我拿下!”
郭旸见场面顿时难堪,想要打圆场道:“陈三公子……”
“你再不闭嘴,老子连你一起抓!”
苏沅袖中刀已落下,瞧着几个将要上前的打手慢慢后退
,可退至河畔栏杆处已退无可退,苏沅目光稍稍一转,瞧见黑沉沉的河水。
她轻笑一声,刚想纵身跃下,身侧猛地有人道:“陈大探花,何故如此不讲理呢?”
是魏灵枢。
苏沅冷厉的目光一瞬间落在魏灵枢身上,倒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魏灵枢斜看苏沅一眼,吊儿郎当的将陈楝扶了起来,替他拍打拍打身上微不可见的灰,尔后替他整了整衣领道:“陈三,别以为你当了探花郎就是溧阳城的老大了,小心老子将你以前那些破事一个个抖搂出去,御史的参奏够你吃一壶不?”
陈楝顿时清醒,他看向魏灵枢,眼神清明道:“魏哥,你这是干什么?魏将军和我父亲不是好友吗?我们两家……”
魏灵枢笑意盈盈,却字字诛心道:“你说的,那是我父亲与你父亲,不是我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