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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奇地打开来?看,完了扑哧一笑。

屋内丫鬟忍不住朝她看去,皆露出一脸好奇。

而除了周绮元外,谁也不知?道?,上面竟是写着:“字迹潦草,需加练习。”

且说字如其人,周怀安的字体苍劲清隽,无人能仿,跟他人一样干净漂亮。

周绮元看着那洋洋洒洒的八个?大字,挑了挑眉,在心里回复一句:那就要看你这位老?师教的水平如何喽~

第26章 或许

普寿寺建在深山中, 距离永定侯府约莫三十里地。上香祈福、中途休息用饭等所有需要花费的时间全?部算下来,早出晚归,一日往返足矣。

年底不太平, 陈氏不想大张旗鼓, 惊动外?人, 遂除去贴身丫鬟之外, 只带了十多个护卫,低调出行。

清晨,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车马行走在山林中,空气格外?清新。

这个时代的山林没有过多修葺的痕迹,大多野生野长,尤其下过几场雪后, 山海树林白茫茫一片,难得一见的瑰丽景象。

周绮元将此行当做自驾游, 一路时不时探出窗外?欣赏风景, 一脸新奇, 兴致昂扬。

同一马车中,周承光倚坐在对面的车窗前, 抱着手,懒懒觑了她一眼, 语气嫌弃道:“大冬天的,外?面树都秃了,有什么好看的。跟没见过世面一样?。”

周绮元懒得理他,随口道:“你不懂。”

“你懂, 全?家就数你最懂

,”周承光做样?子搓了搓手, “冻死我了,把帘子给我合上。”

车内四面封闭,中间烧着炭盆,母子三人又各抱一只暖手炉,遂保暖到位,并不寒冷。

周绮元掀帘只露了一道小?小?的缝隙,寒气几近忽略。

不过闻言她还是放下了帘子,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一句:“娇气。”

周承光一听,登时跳起?身:“你说什么呢?”

他最听不得别人说这种?话,简直是在侮辱他,“谁娇气了,我哪里娇气了?老?子将来可是要当大将军的人。”

竟敢说他娇气,真是岂有此理!

“娘,”周绮元装作害怕的样?子躲去?陈氏身边,寻求庇护。

陈氏抚了抚她后背,肃着脸提醒周承光:“不许欺负你妹妹。”

周绮元冲他吐了吐舌。

周承光见状不服气地指着对方道:“娘您看她,她在笑话我。”

“行了,你俩都别闹了。行了半天了,咱们稍作整顿一下,”

陈氏说到这里,拾帘吩咐带头的护卫停车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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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车队缓缓停下。

周承光当先跳下马车,欲要去?林中方便,不料被陈氏叫住,“先别走,把你妹妹抱下车。”

“她作何下车?”周承光有点不乐意抱。

陈氏道:“等下还有一个时辰才能到,在车里窝了半天了,让她也下车活动活动腿脚。”

周承光撇撇嘴:“真是个麻烦精,”

他急着撒尿,遂没再多说,上前招呼周绮元,“快,我内急。”

少年长得快,个头不矮,脸上正慢慢卸去?稚气。

虽说知道周承光是自己的亲哥哥,可周绮元活了两辈子,上一世好歹也是个心?智成熟的少女,一听要被他抱下马车,顿时感到别扭起?来。

“我不要你抱,我自己能下车。”周绮元说着,径自扶着车辕跃下去?。

好在车厢与地面距离不是很?高,她勉强稳稳落地,没有摔倒。

周承光乐得轻松自在,扭头就走。

陈氏摇头一叹,接着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在附近活动腿脚。

周绮元趁此空隙,探头探脑地看向后方。

车队身后,隔着约莫百米,欢喜正从马车上下来,似乎与周怀安说了句什么,完了往树林深处走去?。

周怀安则拢着雪白的狐裘,长身玉立在车旁。

北风袭过,吹起?他的衣角,他静静立于?冰天雪地之中,眉目如画,神色平和。

周承光就近方便,转眼间跑回来,乍然见周绮元一动不动的看着车队后方,吊儿郎当地问:“看什么看得这么出神?”

嘴上这般说着,眼睛已经顺着她的目光望了过去?,紧接他脸色徒然一变,惊怒道:“他怎么也来了?谁允许他来的?”

周绮元早将目光移向别处,装出不知情?的样?子:“谁啊?谁来了?”

周承光咬了咬后槽牙:“还能是谁。小?杂种?。”

说完,一副要干架的样?子,气冲冲朝周怀安走了过去?。

周绮元见状,忙要跟上,结果恰在这个时候,耳畔传来陈氏远远呼唤的声音:“元元,过来陪我走走。”

出门之前,因为陈氏默许了周怀安随行,周绮元也答应过陈氏,不会同他讲话。于?是没办法,只得一步三回头地朝陈氏慢吞吞走去?。

这边,周承光将手腕掰得咯吱直响,周怀安闻声看向他。

“谁允许你来的?”

周承光停在他面前,一脸傲慢地问。

“没人允许,”周怀安温和一笑,语气平和地回他,“但也没人阻止。”

周承光抱起?胳膊,一脸揶揄地看着他:“这么说来,是不请自来,”说到这里冷嗤一声,“脸皮倒是够厚的。”

周怀安淡淡一笑:“我如何来不得?”

他平心?静气地看着对方,脸上笑意不减,继续又道,“我没听说过,这条路是你修的,普寿寺,是你建的。”

周承光一噎,恼火地一把拽过他的衣领,逼近他冷白的脸:“胆子肥了,都学会顶嘴了。”

周承光身强体?健,练了一身功夫,力气不小?。周怀安被他钳制,脸上不见半点慌乱,只是不紧不慢地出声提醒道:“你确定要在这里和我动手?”

周承光没细辨这句的确切含义。愣了片刻,旋即一把推开他。

周承光有把柄在周绮元手上,况且等下还有正事要做,他还不至于?犯蠢。

他轻嗤一声,一脸不屑道:“谁要动你。一股子文生气,弱不禁风的跟个姑娘家似的,我打?你都觉得恃强凌弱,让人见了笑话。”

周承光一面说着一面上下审视着他,完了又紧跟着嘲讽道,“即便被我那个傻妹妹近来关照得不错又如何,将来还不是一样?没出息,一脸吃软饭的命。”

“或许吧,”

周怀安不恼不怒,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口,继而惭愧道,“怕就怕是,遇不到这样?一个愿意让我吃软饭的好心?女子。”

周承光再次一噎。

他有心?羞辱周怀安,紧接着道:“放心?好了,你找不到,届时我这个做弟弟的一定帮你。”

“弟弟对为兄真是仗义,”周怀安笑着对他拱手言谢,“届时,那就有劳弟弟你多费心?了。”

周承光:“?”

“谁是你弟弟?!”

周承光自觉入了他的套,脸色难看地变了变,最后丢下一句“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一甩衣袖,没好气地转身走开了。

而他一边往回走去?,还一边径自嘀咕着,“长成这样?,一看就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怨不得我说你。”

欢喜远远看到周承光时,连忙理了下裤头赶了过来。

“主子,他没对您怎么样?吧?”欢喜匆忙跑上前道。

周怀安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早已消失无踪,他默了少顷,淡声道:“没有。”

车队启程后,周绮元一脸怨气地坐在车厢内,瞪着周承光。

周承光忍了她的眼神半天了,此时终于?忍不住了:“你那是什么表情??瞪我作甚?”

周绮元胸口堵着一口气,此时也顾不得母亲在场,索性问道:“你刚刚,对他做了什么?”

周承光一听这话,差点气笑了:“你这叫什么话?我能对他做什么?说得好像我轻薄了他一样?。”

“不许你这么说他。”周绮元顿时喝他道。

周承光起?身捏了捏她的脸,火上浇油道:“我何止侮.辱他,我刚刚还差点把他按在地上揍一顿呢。”

周绮元刚刚一直为周怀安担心?得不行,当下听到这话,眼睛忽然一红。

她生得雪白,五官精致,好似一个瓷娃娃一样?。而她红着眼睛,眼眶湿漉漉的,樱唇则被贝齿咬得紧紧的,一副忍泪欲哭的样?子。

周承光看愣了。

他娘的,感觉有点可爱想过去?揉揉安抚是怎么回事?

周承光见不得小?姑娘哭,不由心?软下来,忙哄她道:“行行行,我直接告诉你好了,我什么也没做,就是过去?问候了一下。这下总行了吧?”

“你发誓。”周绮元仍旧一副可怜兮兮的道。

“我发誓,我顶多拽了一下他的衣领,完了便放了他。”周承光两指向上举道。

周绮元慢慢收了眼泪,变得松弛下来。

周承光如何也想不到,她刚刚是装哭的。

而周绮元也没想到,周承光居然这么轻易就服软了。

陈氏没精力理她们两个,闭上眼睛,自行小?憩。

车队临近中午到达普寿寺,马车停在寺庙门口,但见红砖青瓦的殿宇连绵一片,随处可见袅袅青烟。

几人陆续下了马车,陈氏吩咐寅春先去?找寺中主持咨询有没有可以歇脚的寮房,然后命其余人等自行去?解决温饱,一个时辰后在此处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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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完毕后,陈氏携一双儿女,在丫鬟仆妇的随侍下踏上台阶,步向寺门。

到了年关,寺中人来人往,祈福之人很?多,分外?热闹。一入佛殿,金身佛像巍峨矗立在大殿中央,慈眉善目地俯视着身下香客,香案上摆满了瓜果香火。

陈氏

跪在佛像前,燃香祷告,一脸虔诚。周绮元与周承光分别跪于?两侧,亦跟着她的动作跪拜祈福。

周绮元仰头望着金佛,在心?里默默祷告,保佑父亲和大哥平安无事,完了又祈祷周怀安一生平安喜乐,周府的悲剧永远不要发生。

上过香后,陈氏以及周绮元被仆妇接连搀起?身,从里面出来。恰时寅春刚刚问房回来,向陈氏柔声回禀道:“夫人,奴婢已经打?听好了寮房,我们完事可到那边歇脚。”

“好,”陈氏应了一声,旋即道,“已经中午了,承光和元元正长身体?,不能饿着肚子,咱们现在就过去?,先用过饭再说。”完了让寅春带路。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一处位置较为偏僻的房间。

陈氏出门前让人备了许多好吃的,顾及此处是佛门圣地,遂带的都是素食。她命人拿去?简单热过后,众人开始用饭。

用饭期间,寅春随口提到了方才遇到了相府的人,离此处不远,也在歇脚,猜测应是和她们一样?来这里进香祈福的。

彼时周承光一听,吃饭速度忽然加快起?来,完了向陈氏随便找了个理由后,眨眼功夫带着小?厮跑出去?了。

陈氏放下木著,面露不虞:“这孩子,整日竟想着玩,一点正经都没有。”

周承光没吃多少,是以桌上饭菜剩了许多,更有几乎没怎么碰过筷子的。

周绮元心?里记挂着周怀安,不知道他出门带饭没有,等下要如何解决果腹问题,现在又在做什么。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接下来,要如何让母子二人见面。

周绮元方才来这里之前留意过了,知道周怀安就在隔壁院落,几步路就到。

于?是趁母亲用完午饭后到附近消食之际,她手脚麻利地将剩下的包好,让小?桃给周怀安送过去?。完了又摘下手腕上的玉串,塞到她手上道:“你用此物,托位前来进香的,看着靠谱的女施主去?趟白云庵,让她想办法帮我把贞妃带到这里来,就说我有事,需要见她一面。”

小?桃听后不由纳闷起?来,不知道小?姐为何事要见贞妃。

“可是夫人交代过奴婢……”

小?桃苦着脸说到一半,转念一想,托人办事不过一句话的事。而周怀安人就在隔壁院子,她一来一回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加之此处僻静人少,小?姐必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于?是迟疑了下,便应声提着食盒离开了。

小?桃关好房门出去?后,不过转眼,这时,开门声响起?。

周绮元不由抬头看去?,以为是小?桃有事又折回来了。

结果下一刻,却见走进房门的竟是一个低垂着头,用深灰色的宽大披风帽遮盖了半张脸的神秘男人。

周绮元虽只能看到对方鼻子以下,看不全?整张面容,但饶是如此,还是乍然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似是从前见过。

这间寮房是特意为周府准备的,位置僻静,远离上香之地,外?人一般无事不可能随便进来,除非是不认路的香客路过此地进来询问。

只是……

若是进屋咨询便也罢了,可怎么连一点最基本的礼数都没有?竟然直接登堂入室。

不知怎么地,周绮元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不敲门就擅自进屋?”周绮元奇怪地问。

而就在她警惕地质问完对方后,对方没作任何回应,只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周绮元见状心?中警铃大作,顿感不妙。

不及多想,顿时起?身往外?跑。

第27章 劫持

然而下一瞬, 对方猛然上前,截住了她的去路,将她一把钳制住。

紧接着一柄利刃从男人袖子里一晃而出, 横在?了她的颈上:“别乱动, 当心我要?了你的命!”

对方沉声说完, 周绮元心里一惊, 再也不敢乱动。

而对方一开口,她便知道是谁了。

不是别人, 正是当日从侯府逃走的管家王全。

周绮元心道要?完。

听?闻王全私吞老丈人家的货物,自那日东窗事?发逃走之后,原配家中得到消息派人追拿他,势必要?打断他的狗腿,让他下半辈子在?床上度过。王全一夜之间变得无家可归, 成了抱头鼠窜的通缉犯。

而这种穷途末路之人,怕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你想干什么?”

周绮元一边冷静开口, 一边脑袋急转的思索着逃生?办法?。

王全左手勒着她的脖子, 右手横握刀子, 冷笑一声:“我想干什么你就?不用?操心了,等下你乖乖配合我, 我自会放你离去。”

周绮元想了想,径自猜测道:“你抓我, 不会是想要?勒索我娘吧?”

王全轻哼一声:“算你聪明。走吧。”

说罢,王全挟持着她往外走去。

周绮元力气不及他,被?他禁锢地死死的,眼见自己成了人质却是无法?脱身, 不由开始心急。

两人走出院子,很快碰到几个路过的香客, 那些香客见此情?景,纷纷吓得惊叫着落荒而逃。

“有劫匪!劫匪挟持人了!”

叫声很快惊动了附近的其?他香客和女仲尼们,以及在?不远处悠然散步的陈氏等人。

陈氏忽闻嘈杂之声,隐约听?到“劫匪”“持刀”“一身红袄裙的小姑娘”等字眼,心口突地一紧,连忙寻声赶过去查看。

转眼间,当陈氏与丫鬟仆妇看到王全劫持着的人竟真是周绮元时,一个个吓得花容失色,方寸大乱。

“王全你放了她,有什么事?尽管冲着我来!”

陈氏语气急促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放了她不是不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王全穷凶极恶地盯着陈氏道,“给我准备一辆马车,把你们一路带的所有盘缠放到车上,我拿到钱就?放人。”

陈氏想也不想地立时应下:“好,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只是你要?的东西都?在?寺外,需随我到外面?去取。”

王全手中挟持着周绮元这个人质,也不怕她耍花招,扬了扬下巴:“给我带路。”

不多时,双方来到寺门外,王全命人将盘缠行礼尽数放到陈氏的车驾上。

直到东西全部转移完毕后,陈氏对王全道:“这是我们带在?身上的所有盘缠了。你立刻放了我女儿,拿着东西离开。”

王全暂没作声,直到掳着周绮元坐上马车,方才对着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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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提唇冷笑一声:“还算你识相,不过,为了避免你出尔反尔,我现在?还不能放了她。”

周绮元心中暗叹一声,已经猜到了会是这样。

“你什么意思?”陈氏怒急。

王全比画着手里的刀子:“意思就?是,避免你使诈,等一个时辰之后我才会放人。在?此期间,你们若是追过来,休怪我刀下无情?,让她有去无回。”

“你……”

陈氏咬牙切齿地看着王全,一时间束手无策,拿他毫无办法?。不过也迟迟没有下令护卫撤退,放他离开。

“赶紧给老子放行。”王全不耐烦地催促道。

此地远离京城,根本等不来官兵援救,陈氏只能试图和他谈判:“你放了她,挟持我。我跟你走。”

听?到这些,周绮元心中不知做何滋味。

陈氏救女心切,哪怕周绮元清楚她想要?救的是原身,可依然受到不小的触动。

而感?动之余,也有愧疚。如果陈氏知道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早已不是原身,不知会有多么失望。

王全防备心重,怎么可能信她,果断拒绝:“不行,这件事?没得商量,速速给我让开。”

陈氏束手无策,只怕他作出伤害女儿之事?,忍怒道:“我可以放你走,但你得答应我,不能伤她分?毫,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王全心中对陈氏恨意不浅,对她这些警告置若罔闻,窝着火道:“行了行了,别浪费我的时间了。逼急了我,我现在?就?一刀宰了她。”

那把横在?周绮元脖子上的刀晃了晃,直看得陈氏心惊肉跳,再不敢多言,语

气一字一顿,艰难地下令道:“放他走。”

王全前脚挟持着周绮元驾车离开后,正当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陈氏接下来如何是好时。

这时,不知何时出现在?人群中的周怀安,暗暗摩挲着手中的袖箭,徐步走上前,对着六神无主、急得直掉泪的陈氏道:“夫人,能否借我一匹快马。”

少年清润的嗓音略显低沉。

陈氏闻声回头看向?他。

面?前的少年面?如冠玉,神色沉稳,柔和的眉宇间相比平时添了一抹笃定和认真,让人莫名感?到信任。

围观的众人闻声无不为之一振,感?到惊讶,几乎都?猜测到了他想要?做什么。

“可王全说了,不许我们去追,否则……”

陈氏早已慌了神,哪里还计较眼前这少年究竟是谁。她抹了一把眼角的泪水说到这里,已无法?冷静做出决定。

周怀安平声打断了她:“夫人只需说借,还是不借。”

简单的一句话,语气也没有过重,但气场却可怕得让人不敢直视。

陈氏哭声一止,抬起头,重新看向?他。

默了少顷,陈氏转头吩咐护卫道:“给他一匹快马。”

说完,陈氏狐疑不定地看着他:“你若能够救回她,想要?什么都?可以。”

周怀安没作回应,这时,护卫拉来一匹高头大马,他翻身跃上马背,头也不回地打马离去。

小桃早已急哭了,眼下见状,惊呼一声道:“他是不是走错路了?!”

刚刚王全分?明不是从这条路驾车走的。

“他没走错,”寅春径自分?析道,“这条小路,应该可以通往王全走的路。我猜,他是担心被?对方发现,会对小姐不利,想要?从另一条路悄悄围堵王全。”

寅春说到这里,陈氏心中若有所思起来。

陈氏没想到他头脑还算聪慧,并不迂腐。

只是让人感?到困惑的是,他之前何时来过这里,如何能够确定这条路可以通往官道的?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能救出周绮元,其?余一切都?不重要?。

陈氏没心思乱想,很快将这点困惑抛之脑后,面?朝普寿寺双手合十,虔心祈祷:“保佑我儿毫发无损,千万不要?有什么好歹。”

*

周绮元被?王全持刀挟持在?身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尝试说服对方。

她心平气和地规劝道:“我看此处距离寺庙已经很远了,他们也没追上来,你且将我放下吧。毕竟你带着我,增加马车的重量影响马儿的速度不说,你带着我也只是个累赘,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王全冷冷觑了她一眼,语气阴毒地道:“你真当我会放了你吗?”

周绮元闻言心底一凉,下一瞬又听?他凉飕飕地道,“你娘害我沦落此境,我怎么可能放你活着回去?”

周绮元舔了舔被?风吹干的唇,继续展开怀柔政策:“可你杀了我,身上背负上一条人命不说,而且我娘刚刚说了,她必定不会放过你。这样一来,只怕你原本可以带着刚刚拿到手的钱财逍遥度过余生?,反而落得个被?人一路追杀的下场。你仔细想想,为了泄愤,值得赔上自己的性命吗?而你若能放我离去,我可以答应你,等会儿我娘找到了我,我一定帮你说话,让她不再追究此事?。”

王全似是被?她说得有所动摇,手上缰绳略一松弛,车速不由放慢了下来。

然而过了片刻——

“你少拿这些话唬我,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王全一脸怨毒地道,“还有,当日若不是你非要?追查账本,我何至于走到这步境地?!”

眼见要?上钩的鱼儿反应过来脱逃了,周绮元心中不由焦虑起来,只好再想其?他主意。

她开始分?析自己当下的处境。思索着,如果强行推开他,跳下马车不致残致死,以及顺利避开刀割喉咙的几率有多大。

就?在?她悄悄握紧了拳头,下定决心,决定拿命一搏时,下一刻,一支箭羽朝这边激射而来,“噗嗤”一声,射穿了王全的脖颈。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温热的鲜血溅了周绮元半张脸,钳制在?自己胸前的手瞬时一松。

她浑然不知刚刚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怔怔朝身后看去。

当看到王全手捂着鲜血喷涌的脖子歪倒在?一边的一幕,吓得立时睁大了双眼。

缰绳从王全手中脱落,马儿渐渐停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王全睁着痛苦欲裂的两只眼珠,倒在?车上抽搐挣扎。当模模糊糊中,看清那个熟悉的少年面?孔自马上翻身跃到自己面?前时,难以置信的死死瞪着他。

眼前的少年,生?得琼枝玉树一般,一脸温和无害。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看着温和无害的人,方才隔着远远的距离,精准地射穿了自己颈上的大动脉。

少年白色的衣角随风一吹,在?阳光下有些清艳。

周怀安神色凉薄地看着奄奄一息的王全。

接着,他诡秘一笑,在?对方恐惧狰狞的表情?下,将插进脖颈的那根袖箭一把拔出。刹那间,鲜血喷射而出。

王全发出模糊沙哑的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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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声!

他又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那柄匕首,手上微微用?力,一下刺进了脖颈上正在?喷血的□□!

一番动作下来,先不说何其?残忍恐怖,只见王全痛苦呜咽了两声,瞳孔一散,脑袋一歪,不出片刻彻底咽了气。

坐在?旁边的周绮元,头一次目睹这种血腥的杀人场面?,震惊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动都?不会动了。

她僵在?原地,俨然吓得不轻。

就?连周怀安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的都?不知道。

下一瞬,一只温热的手从身后绕到前面?,覆住了她的眼睛:“别看了,我带你回去。”

少年嗓音清润,语气温柔,很难将他和刚刚射杀王全的人联想到一起。

周绮元反应有些迟钝,半天才低低应了一声:“好。”

周怀安柔然一笑,取出帕子,帮她擦了擦脸。

小姑娘还在?惊愕当中,惊魂未定地任由他帮自己擦干净。

之后,她看着他直起身,转头将王全的尸体?蹬下了马车,然后将那根染满鲜血的袖箭擦拭一番,用?碎布缠裹严实,收回袖口。

最后,他将自己的双手慢条斯理地擦干净,直到这一系列动作有条不紊地做完后,方才坐到自己旁边,用?商量的口吻,轻声问道:“等下回去后,如果有人向?你问起,你就?说,王全是意外死于他自己的匕首,可好?”

他语气轻轻柔柔的,没有强迫之意,但带了一些诱~哄的意味。

先不说这件事?该不该答应,单是听?这声音,看着这张漂亮的俊脸,就?很难让人拒绝。

周绮元后知后觉地回过神,与他无声对视。

少年面?容清疏,一脸真诚。

周绮元不清楚对方什么时候学会使用?的暗器,也不清楚他隐瞒自己会使用?暗器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有一点周绮元几乎可以肯定,他对自己没有恶意。

否则,也不会冒险来救自己。

然后又……那般温温柔柔地帮自己擦脸。

周绮元思绪复杂,脑袋有些乱,迟滞地点点头:“好的,哥哥。”

周怀安微笑着抬手,轻柔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一愣。

周绮元从来都?不喜欢被?人摸头,可奇怪的是,对他生?不出反感?。遂愣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

……

周怀安驾着马车将周绮元带回了寺门外,彼时,陈氏见到周绮元被?安然无恙地带回来后,连忙上前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柔声安抚。周承光得了消息赶过来的,眼下虽没机会插嘴,但脸上亦为之松出口气。

欢喜正担心不已,见人回来了,一阵风似的跑到周怀安面?前,对他嘘寒问暖,问东问西。

他抬手示意:“我没事?。”

围观的众人中,众人七嘴八舌地向?周怀安问起王全的下落,以及刚刚都?经历了什么,他是如何将人救回来的。

周怀安敛起情?绪,详细过程概括而过,只道王全在?佛门圣地行凶,怕是遭了天谴,他追上去时,正好赶上雪路打滑,马车一时受了惊,

周绮元趁机逃脱之际,无意撞到了王全手中的凶器,那匕首径直插进了他的脖颈,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陈氏听?完经过后,不免唏嘘一声,但隐隐觉得王全死的有点离奇,便?向?周绮元确认了一遍:“是这样吗?”

周绮元下意识看了周怀安一眼,完了对着陈氏点头如蒜:“没错。”

“奴婢就?说,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定会被?天上的神仙庇护的。”小桃擦了把眼泪,破涕为笑道。

周承光则抱着手,不咸不淡地评价了句:“算你命大。”

周绮元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担心母亲再问,多说多错。转眼间,她换上一副受惊之色,依偎在?她怀里,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道:“娘,刚刚好吓人,我感?觉有点不舒服,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女儿受了惊吓,王全也已经死了。陈氏自然没必要?再提这茬,连忙应允:“好好,娘这就?带你去休息。元元莫怕,一切有娘在?。”

第28章 乖软

陈氏领着神思未定的周绮元回到客房后, 当天午后周绮元便发了高烧。

关于会生病这一点,周绮元自己也没想到。

陈氏急忙请了寺中的医士前来问诊,医士诊过病情后, 恭声禀报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心, 令爱只是吹了寒风, 受了惊吓, 接下来几日只需注意?好好休息,避免再次受惊。等下我开几副安神驱寒的汤药, 您让下人一日三次进行煎煮,务必使小姐按时服下。”

陈氏听完医嘱,对其道了谢,完了亲自送走对方之后,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女儿身侧。

不知何时, 周绮元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兴许是第?一次见到杀人,王全惨死时的情景过于深刻, 周绮元一觉睡得不怎么安稳, 其间?惊醒了过来。

她心有?余悸地睁着双眼, 盯着床顶。陈氏在旁忙问是否做了噩梦。

周绮元置若罔闻,只是转过头来, 看向?陈氏,委婉请求道:“娘, 这次二哥哥救了我,我是不是理应当面和他说句‘谢谢’。”

常言道,打铁要趁热。

周绮元借此机会,一来试探母亲对周怀安的看法, 二来,她不信母亲不同意?。

陈氏闻言, 垂眼默了片刻。之后,面色淡淡地吩咐小桃:“难得元元这么懂事,小桃,你去把人请过来吧。我们堂堂侯府,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

“是,夫人。”

小桃掩着笑意?应了一声,扭头离去。

不大一会儿,待小桃领着人进屋,彼时,陈氏正亲自喂周绮元喝汤药。

周绮元不过刚喝了一小口,差点呕出?来,皱着小脸对陈氏问:“娘,这是什么药,怎么这么苦?”

陈氏语重心长地道:“俗话说,‘良药苦口’。把它?喝干净了,你的病才能?快点好起来。”

周绮元以前最怕打针吃药,尤其忍受不了这浓郁的草药味,于是扯着陈氏的衣袖撒娇:“娘,这药太苦了,可以不喝吗?”

陈氏脸色一凝,苦口婆心地劝:“这怎么行,你不喝,这病如?何能?好起来?快喝吧,凉了就……”

“夫人,”

这时,站在屋中?的周怀安温声打断了陈氏,面带笑意?道,“我来吧。”

陈氏动作一顿,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过了片刻,她站起身,神色稀松平常地将药碗放到旁边的小桌上?:“寅春,我们今日在此留宿一夜,其他人都安置好了吗?你陪我出?去看看。”

寅春拂身应“是。”

待寅春陪着陈氏出?去,带上?房门后,周怀安走上?前,端起了桌上?的药碗。

周绮元见状,立时小声道:“哥哥,可不可以把药倒掉,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