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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直播

第101章第101章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好奇来八卦问怎么回事的人也不是没有。

但是因为卢骄和阮越是同桌,好事者还不敢当着阮越的面直接问——所有人都默认,他们冷酷无情的班长今天还像没事人一样,和卢骄正常相处,那肯定是因为他不看朋友圈,压根不知道发生什么。

所以,一直等到课间操的时候两人分开,阮越要去查纪律没有一块下楼,才有人鬼鬼祟祟地跑到卢骄面前八卦。

“卢哥昨晚发的朋友圈,到底什么意思啊?和班长到底有啥关系?”

昨晚到最后,在霍扬的误导下,所有人都成功的认为这仅仅是一出玩笑而已。甚至卢骄发了句“我没有在开玩笑!!!”,班里同学刷刷刷回复他的都是“卢哥别闹了”,给他气得不轻。

卢骄又不能给密密麻麻的评论挨个私聊解释,只能愤怒地在心里把好心办坏事的霍扬骂一顿。

终于有人问到他面前,卢骄眼睛一亮,正想着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认真说清楚一番。

他清了清嗓子,组织语言准备开口,然而说时迟那时快,眼前突然横出一只手臂,一把将那个好奇八卦的男生拽走,好像只剩下一道残影滑过卢骄面前。

“别多问别多问,卢哥开玩笑而已!昨天晚上我们六个人一起吃吃饭的,能有什么事!”

卢骄还没看过去,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昨晚的哪一个白痴了。

他甚至还来不及说一句话,好奇的男生就恍然地“噢”了一声,然后就被拉走。

“你想知道啥,过来这边,我告诉你!”对方还相当义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给了卢骄一个“放心有我在”的充满人文关怀的眼神。

卢骄目瞪口呆,足足呆住好一会儿,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对方就已经成功地把人拉走,仿佛成了一件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了。

卢骄感觉自己呆愣站在大太阳下简直就像是一个傻子。隔了片刻,就看到霍扬正站在不远处偷瞄自己。两人眼神一对上,霍扬就做贼心虚地把视线挪开。

卢骄没忍住,气冲冲朝他走过去,霍扬一见他过来就想跑,被卢骄一把拽住衣领,毫不客气地踹了一脚。

“你还跑!”卢骄一看到霍扬就来气了。

霍扬赔笑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把那条评论删了嘛!”

卢骄直瞪他,马后炮行为有啥用,大家都觉得他是在开玩笑的,一句澄清都不相信。

他总不能在教室里拿班主任的扩音器喊给所有人听吧!

这个念头猛地冒出来,又被卢骄迅速否决——他要真这么做,别说阮越会不会生气,班上的人肯定又会当做是一次大冒险的恶作剧来对待。

霍扬躲过他的攻击,又忍不住给自己辩解:“其实这也不能怪我,我也和他们解释了,没一个人相信,还说是我在造谣呢!所以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的?”

卢骄忍不住想揍霍扬,又不免郁闷,这个乌龙事件传递着一个再清晰不过的信息——所有人都宁可相信他在整活,也不愿意相信他和阮越在一起,仿佛这是一件多难以置信的事情一样。

他反问霍扬:“很奇怪吗?”

霍扬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你们之前不是都喜欢苏荷——你们俩都喜欢omega嘛?”

卢骄反驳:“不是,我又不是alpha,为什么非要omega不可?我喜欢谁,和性别本来就没有关系。”

“你这话说的,那阮越呢?”霍扬问。

卢骄理直气壮地回答:“他更不喜欢了,他喜欢的人是我!”

他声量都没有控制住,课间操结束散场,走在旁边的同学听到声音,频频扭头去看。

霍扬抽了抽嘴角,硬是从这话里听出几分眉飞色舞的炫耀来。

“真的吗?不是你对班长死缠烂打,逼到他忍无可忍才点头吗?”

卢骄看霍扬又觉得对方格外欠揍,但是不肯多说了,只能哼唧一声:“你爱信不信。”

阮越暗恋他很久的事,他才不想告诉任何人,不想因此有谁对阮越评头论足。

霍扬八卦要紧,连忙笑着追上去:“我信我信!所以卢哥,我到底应该怎么称呼班长,你昨晚没回我啊!”

“昨晚”是个致命的关键词触发点,卢骄终于忍不住又踹他一脚,没好气地回答:“之前怎么叫,现在就还是怎么叫!”

“哦……”霍扬摸了摸脑袋,欲言又止。

一想到霍扬问的那什么奇奇怪怪的称谓,卢骄自己都有些脸颊发热。

他好像都没想到和阮越再亲密的行为,只是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让人满足。而且他们才在一起多久,按一般谈恋爱来说,肯定是要循序渐进的吧?要是进展太快,说不定会把阮越吓到什么的……

连牵手他都很容易脸红。

卢骄以前从来没想到,向来高冷的人原来谈恋爱的时候这么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么容易害羞。他都怕表现出再亲密一点的意愿,会把阮越直接吓跑。

可是阮越也会主动亲他的脸颊诶!说不定……

卢骄心里猛地闪过这样的念头,又在电光石火之间拐到越发让人脸红心跳的环节去。

霍扬原本还想追问某个问题,一看卢骄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是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几分害羞来。

霍扬恍然大悟,也明白过来怎么卢骄不让他追问了。

卢哥不好意思嘛!

他完全明白过来了,这次肯定不会有误会的!

***

卢骄原本期待的,两人在一起的事情被大家知道后,收到所有人的祝福……这种事情,在被误解之后,压根没有机会发生。

他因此而感觉这两天一下子索然无味了起来。

他甚至试图暗搓搓地“带节奏”,比方在他们班级的匿名群假装路人不在意地提一嘴之类。

但是很快就有人毫不留情地反驳他想太多——

卢骄(匿名中):我觉得卢骄和阮越好像真的有情况。

匿名同学A:什么情况,不要乱开玩笑啊!

匿名同学B:之前闹着玩的吧,两人怎么可能是一对?

卢骄(匿名中):他们关系很好啊,每天一起学习,还经常一起上下学,每天形影不离!

匿名同学C:这有啥啊!见过他俩在学校里牵手接吻吗?就普通好兄弟,这位预言家别想太多,真当自己是预言家啦?

“预言家”是卢骄抽到的匿名身份,看着这样“有理有据”地反驳,他情不自禁地偷瞄阮越,但想伸过去的手又猛地停止。

他们当然不可能在学校里就光明正大地牵小手,更、更别提压根没有过的接吻了!

别的不说,阮越对肢体接触那么敏感,卢骄真想动手动脚还得看场合,生怕阮越信息素控制不住——他哪里敢在班里其他人有可能看到的地方,和阮越做出什么亲密行为举止啊?

“别玩手机了,快听课。”

阮越压低声音,微微皱眉小声提醒。

卢骄心里有些郁闷,但还是连忙点头,准备低头再看一眼就收起来。

然后他直接看着屏幕瞪大了眼睛。

匿名同学D:不过,你们说,他俩要真是一对的话,谁上谁下?

匿名同学E:这还用问?当然是alpha在上面。

匿名同学F:不一定哦,卢骄的身高、体能,各方面都比阮越好,而且他之前喜欢omega,他要是不愿意的话,班长也压不住他的。

匿名同学G:那阮越还是alpha呢,卢哥再能打也是beta,还是他躺下的可能性大一些吧!

匿名同学F:预言家呢?要不你来预言一把,他俩要真在一起了,谁攻谁受?

“预言家”哪里有办法回复这样的问题。

卢骄看到这些人口无遮拦地议论着这些内容,感觉自己的脸颊好像都不受控制地涨红了几分,生怕阮越凑过来会看到这些“致命”的讨论,手忙脚乱地把窗口做贼心虚一样地全关掉了。

阮越正好用手里的笔戳了卢骄一下,小声地提醒:“快听,讲上周你没搞懂那道压轴题了。”

卢骄猛地挺直腰板,连忙把注意力收回到课堂上,竭力遏制自己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这整整一天,只要瞄到阮越一眼,卢骄就不受控制地心跳加快几分,不敢多看两眼。

他忍不住在心里想,为什么高中生课这么多,为什么周末还有这么遥远的距离?

……

翘首以待的周末还没有到来,率先到来的是请假几天的苏荷终于回来上课了。

成年的omega面临的第一次情热期通常是最为严重的,一般情况下,哪怕有alpha的信息素抚慰,也需要几天的时间,自身的信息素才会恢复到正常稳定的阶段。

如果没有固定伴侣的帮忙,使用抑制剂来缓解,也是至少需要观察几天,以防中途又遇到什么刺激复发。

因为这样,从上周五的生日宴出现意外,苏荷足足到这周四才终于回学校,也完全不知道这段期间班里发生的任何事情。

苏荷觉得这是自己这辈子过的最糟心的一个生日,犹如将会伴随他很长时间、挥之不去的阴影。

一开始对自己成年的生日宴有多期待,在众人的瞩目下有多风光,接连不断超出预想的意外,每一件事回想起来都像是噩梦一样。

全班同学都知道他陷入情热期,还都知道没有一个alpha愿意临时标记他……

一想到这些,苏荷简直恨不得再也不来上学了。

但是高考的时间越来越接近,父母都担心他少上几天课会影响进度,更不可能同意苏荷“不去上学”这种任性的要求了。

果不其然,他一回到班里,就有不少人发现他回来,关心地问侯他的情况。

“苏荷,你身体好些了吗?”“你怎么样了呀?”

其实这些都不过是同学之间再正常不过的关心罢了,尤其是大家都知道他是遇到情热期,避免交流尴尬,都是omega才去关心询问他。

只是在苏荷听来,与其说是关心,倒不如说是班里向来不怎么喜欢他的omega在假惺惺,指不定他不在的时候,都怎么在背后笑话他呢……

这样的情绪在听到同桌宁小羽的询问后更是达到了顶点。

“你在哪家医院住的呀?抑制剂会不会有副作用?我听说有的医院开的抑制剂效果不是很好,哦对,会不会很痛啊?”

苏荷眼眶都泛红,直直盯着宁小羽,对他一连串的问题没有回答,反问他:“你不就是想笑话我吗?”

说完直接趴在课桌上颤抖着肩膀哭鼻子了。

宁小羽瞠目结舌,半天没反应过来。

他平时确实有些地方看不惯苏荷,两人时不时互相刺两句,他也经常有几分暗搓搓的嫉妒成分在里面。

但天地可鉴,这回他是完全没有二心的好奇询问,因为自己也即将成年,他当心自己的情热期也这么突然到来,想提前了解一些经验罢了。

他也没懂自己哪一句话让苏荷觉得被笑话。

现代社会科技发展进步到这个地步,不论是alpha还是omega,都有药物辅助或其他的方法来减少互相的影响。没有固定伴侣而选择使用抑制剂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尤其是对他们还是学生而言。

他自己都准备好好研究一番,到时候自己情热期要找一家靠谱的医院,哪里会在这种事情上笑话苏荷?

宁小羽很无语,他本来还想问苏荷,一般omega成年后情热期也不会这么快到来,苏荷有没有做个全面检查看看身体情况……只是见到苏荷这幅反应,他还是默默地把这样的念头咽回肚子。

……

这一整天,苏荷觉得所有人都在看他,指不定在背后偷偷笑话他,对他而言上课是一个折磨。

……卢骄也觉得一路过苏荷的座位,脑子里就冒出一连串的声音挺折磨他自己的。

不出他的意料,上周五的意外发生后,评论区“炸”开了。

大概因为评论真的很多,平时听到也就四五条,卢骄感觉这一整天他起码听到四五十条。

首当其冲挨骂的是作者、戚临遥和聂离,承担了八成的火力和不带重复的花样谩骂。

卢骄早就发现了,评论区“看”的文从苏荷的角度出发讲述,很多时候也会因此和苏荷“共脑”。

在读者们眼里,苏荷是彻头彻尾的受害者,主角当然不会有错,哪怕他是误会了,其实根本没有人劈腿、出轨,在评论区眼中那也是“正牌攻怎么能和正牌攻在一起啊!他们明明都是我老婆的【消音】!”

“我敲,作者在写什么?【消音】作者把人骗进来【消音】,【消音】作者【消音】【消音】!”

卢骄:目瞪口呆,第一次在自己的脑子里听到这么多屏蔽词。

多亏发泄情绪的出口成脏都变成忙音,卢骄还从崩溃哀嚎的评论中发现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

“其实从很久以前文案的四个正牌攻的介绍已经消失,还有人记得吗?”

“我入坑的时候就没有看到,我是看大家评论约定俗成谁是攻,难道作者都没有说吗??”

“其实是没有的,一开始也只说买股,包括谁是攻都是我们自己对着属性猜的……”

“总不能是我们一直猜错吧?!!”

“怎么还有人给【消音】作者洗白啊?这篇文都多少万字了,现在突然告诉我两个一直发箭头的alpha其实是一对,那到底谁是正牌攻!!!”

卢骄猜测,存在于异世界的这部小说,和他们所处的真实存在的世界之间,有着互相关联影响的“纽带”。

小说原本设定的主角与正牌攻角色,会让苏荷身边总频繁出现喜欢他的人和之间纷争的修罗场,这类的巧合偶遇总是会在苏荷的身边高频率发生,促使世界线朝着小说所期盼的圆满结局发展。

但是不受作者操控的真实世界中,即使硬把所有人都放进修罗场中,也总有存在拥有自我意识、进行自由选择的人出现,走向不符合期待的道路。

于是“变数”就会反哺影响小说的发展,直到发展完全变得与预期南辕北辙,连文案也在不知不觉间,变得面目全非。

当然,周五晚上除了苏荷与戚临遥决裂之外,更大的事情是意外到来的情热期与后续的一切。

只不过,苏荷对后续的一切一无所知,评论区自然也如此。

大概因为前面发生的事情太炸裂了,相比较下,阮越的名字出现在评论区中,倒是没有遇到太大的恶意。

“好久没见的学霸上线!正好撞上遭遇劈腿悲伤的老婆!正好碰上发情热!为什么他不上啊啊啊啊!”

“我现在知道闷骚的高岭之花有多能忍了,人都到你面前你怎么还能那么绅士地说‘你应该找你的伴侣,而不是我’啊啊啊急死我了!”

“我听懂了,阮越在和苏荷宝贝要一个名分呗!表面高冷其实在疯狂吃醋是吧?但是不懂趁虚而入怎么能得到名分呢!”

“有时候真的怀疑【消音】作者在故意整活,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能写路人甲冲进来给主角打抑制剂,有你这样浪费设定的人吗??”

卢骄心想……也倒没有浪费,只是主语发生了改变,读者们也无从得知罢了。

崩溃的读者们很快开始投身于另一个“正牌攻”的讨论之中,即便情热期的苏荷什么都没发生,评论区的气氛都还是欢乐很多。

……卢骄不由有些同情这些读者,又难以想象他们如果“再次”知道真相,又会心态爆炸成什么样。

好在他听过之后,不管是被那些发言气到,还是滋滋有味地看热闹,这些声音无法波及到真实世界,多听几条也就消失了。

对他来说是个好消息,而对评论区来说,这仅仅是遭难的开始……

卢骄曾经很多次想过,如果他有机会在评论区发言,一定要把一些过于自我中心的评论挨个吐槽一遍。

但是如果现在有机会给出忠告,他一定会告诉这些读者——

快跑!事情一定不会按你们预想展开的!现在到底谁是谁老婆这种事已经超乎你们的想象了!

嗯……

因为他已经听评论里口无遮拦喊老婆老公太多次了,仿佛已经能习以为常地说出这样的称呼一样。

仿、佛、而、已。

下午放学回家,两人走去牵单车,卢骄突然想起自己有东西忘了拿,要回教室一趟。

他扭头看阮越,大概听了一整天的评论,心里难免留下涟漪,卢骄张口:“老……”

第一个音节都没完整地发出来,他就自己涨红了脸,在过于激动的肾上腺素刺激下生生停顿住。

阮越没听清他的要咽回喉咙去的音节,奇怪地微微歪头看他。

“嗯?”

卢骄闭上嘴巴,片刻之后开口:“我要回教室拿化学卷子,我刚忘记带了。”

阮越不疑有他,点头回答:“我去单车棚等你。”

卢骄如获大赦,忙不迭地点头,然后火速拔腿跑了。

他狂奔回教室的途中,还捂着自己急速加温的脸颊,试图让自己脸上的热意降下几分。

可恶啊,根本开不了口,粘人亲密的称谓在唇舌之间绕一圈,还未能想到阮越如果听到,会露出什么可爱又害羞的反应,卢骄同学自己已经羞耻又不好意思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单靠想象,都让他脸红心跳,感觉自己的脑容量已经濒临超载了。

第102章第102章

卢骄回教室拿作业,还顺便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着自己应该没有那么可疑,他才松了口气。

又担心阮越等太久,连忙重新狂奔下楼,跑去单车棚找阮越。

他直奔目的跑过去,单车棚前面有一大片空地,卢骄才刚从教学楼外的三阶台阶直接跃下去,就一眼看到了单车棚外站着的两个人。

原本疾冲的脚步一下子猛然刹住了。

卢骄放慢了速度,还没走近过去,就听到站在阮越对面,背对着看不到他的人的声音:“……之前的事情多亏有你,今晚我请你吃个饭吧,就当作答谢。”

苏荷的声音软糯糯的,透着天真可爱的气质,并不是“装”的,而是他就是习惯这样说话。

卢骄撇撇嘴,如果苏荷不是对着他的男朋友说话,那就更好了。

阮越摇头回答:“那件事也只是意外,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你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我今晚还有事,吃饭就不用了。”

他语气是一如既往的冷淡,只不过为了和苏荷划清界限,罕见地还说了这么长的话。

他话音一落,视线就往教学楼的方向望过去,下一秒陡然瞪大了眼睛,直接和蹑手蹑脚靠近的卢骄对视上。

苏荷并没有察觉到异常,只是语气低落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开口:“那你……你现在在等人吗?”

“对啊!”

卢骄在后面猛地开腔,苏荷吓得汗毛竖起,整个人一瞬间跳了起来,看清在背后开口的是卢骄,喘着气没回过神,好像也没听清卢骄说了啥。

“卢骄,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呀!”苏荷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间又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

卢骄已经溜到阮越身边,一胳膊直接挂在阮越的肩膀上,和苏荷说:“班长很忙的,学习任务非常重。距离高考只剩下两百天了,你没事就多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吧!”

苏荷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头一回被卢骄“劝学”,实在是一件令他措手不及的事情。

阮越也跟着点头应声:“嗯,就是这样。”

然后卢骄和他勾肩搭背,拉着他快速跑去牵单车,直接在反应不过来的苏荷面前直接溜了。

苏荷呆愣的片刻,两人都骑上单车离开,最终只剩下他一个人傻站着。

他……他还想问问能不能送他回家呢,和戚临遥闹掰之后,苏荷放学都找不到一起回家的人了。

……

下午放学回家的路途一如既往地遇上高峰期,等候交通灯的时候,路口处停了无数辆蓄势待发的单车电动车。

阮越踩着单车微微绕过一辆电动车,对车主瞪他的眼神视而不见,踌躇着蹭到卢骄的旁边。

十字路口各类吵杂的声音不断,没人听到他压低音量的话。

“刚才是苏荷自己过来找我说话的,我没想搭理他……”

卢骄惊讶地看阮越,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知道,一看就是。”

阮越瞄了眼还没进入倒计时的红灯,偷偷伸手去戳卢骄的手臂,“那你——你在生气吗?”

隔着衣袖戳个寂寞,卢骄一把将他的手指攥住,回答的速度飞快:“没有啊!”

阮越试图抽手失败,感觉脸颊有点发热,移开视线好像若无其事地在看交通灯。

“那你怎么半天不说话?”

平时上下学的路上,总是卢骄滔滔不绝地聊天说各种话题,阮越才会被他带着多开口。

卢骄一旦沉默不语,这条路好像也变得安静得奇怪了。

卢骄松了手,没有再握着阮越的手指不放,不自在地挠了挠头发,偷瞄阮越一眼,冷不丁开口:“你想去哪约会?”

阮越猛地扭头看他,眼里的紧张慌乱不加掩饰。

“啊?我、我不知道……”

卢骄声音也绷紧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好……”

“哔——哔——!”

“绿灯啦!别挡在路上卿卿我我啊!”

身后猛地响起嘹亮的喊声,好像一瞬间把两个人从想象中的独处拽回到车水马龙的嘈杂之中。

回过神的两人甚至不敢互相再看一眼,连忙踩上单车过马路去。

没有聊到结论的约会话题,到最后分别的时候也没有定下来。

卢骄晚上还查了下本市什么推荐的约会地点,可要么是很远不适合他们两个高中生去,要么是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建议,他看了半天也没有头绪。

卢骄怪不好意思的,感觉阮越也一样的紧张,最后还是上课的时候,互相传纸条用文字交流,才得以让讨论顺利进行下去。

卢骄:明天我们去哪里约会比较好啊,你有想去的地方吗?中心公园、看电影、或者去图书馆?

阮越:都可以啊,只要和你一起,我都很开心。

卢骄:犯规了!我也一样!非要挑一个呢?

阮越:图书馆吧,还是先把作业做完再说。

卢骄:那要不来我家里做作业吧!我妈买了新的烤箱,我明天做蛋挞给你吃~

他的波浪线划得销魂,随着手里的纸条被猛地抽走,笔尖颤巍巍地划拉下一串。

卢骄根本来不及注意那波浪线,惊吓得猛地抬头往自己旁边的走道看。

班主任正站在过道上,她手里还拿着练习册,板着脸低头看自己截胡下来的小纸条。

卢骄大气都不敢出,偷偷去瞄阮越,阮越整个人都僵硬地坐直,一动不动。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看了卢骄一眼,视线又波澜不惊地落在阮越身上,下一秒就收回目光。

她把那张纸条重新放回到卢骄的桌子上,平静地开口:“不重要的事情下课后再交流。接下来我们看看第18题,这是一道典型的电磁场问题……”

卢骄绷着挺直腰板低头看自己的练习册,等班主任踱步走向讲台,才默默伸手把那张纸条拖回来,动作小心谨慎地推给阮越那边。

阮越心虚地咽了咽口水,隔了片刻才低头去看纸条最后一行的内容。

他没再回卢骄了,把这张纸条折叠起来,垫在自己笔袋下面。

后半节课两个人根本不敢说一句话,胆战心惊地一直到下课,班主任离开教室为止。

卢骄趴在桌上,小声的和阮越说:“老张好像都看到了,怎么办……”

虽然他们没说什么黏糊的话,可是只要班主任眼睛不瞎,都能从那只言片语中看到两个人有猫腻。

阮越也很忐忑,想了想小声说:“就算知道……也不会怎样吧?”

只是他语气里还是有些不安,像是仅仅是在自我安慰一样。

担心着班主任会喊他们去“喝茶”,然而这件事也始终没有发生,一直到下午的课间,阮越要去办公室交一份评分表。

卢骄蹭的站起来,“我跟你一起去。”

阮越本来就紧张着,听到卢骄这话,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一分,点头应声。

两人自打成为同桌后,看起来关系好了很多,经常一同出入也不奇怪,看到卢骄跟着阮越去办公室,也没人起疑。

至于上午物理课传小纸条的事情,当时班主任表现平平,也压根没有其他人有所深思。

尽管很想牵住阮越的手,在校园里卢骄还是不敢做这么光明正大的事情。

他只是把手放在阮越的肩膀上,像很寻常地和友人勾肩搭背那样,起码看起来没有一点暧昧。

下课的办公室里学生人来人往,班主任还给其他班的同学答疑,两人在后面等了片刻,其他人都离开,阮越才把评分表递给班主任。

“老师,这是这周的表。”

“好,我等会看看。”

班主任接过去,低头稍微瞄了一眼,就抬头看向两人。

卢骄心里一紧,心想正戏来了。

但班主任只说:“没别的事了,你们回教室吧。”

卢骄急忙开口:“张老师!你会给我们请家长吗?”

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被请家长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但卢骄绝不想因为这事再体验一次。

班主任却露出惊讶的表情来:“为什么要给你们请家长?”

卢骄:“诶?可是……”

阮越猛地拉住他的手拽了下,截住卢骄没说出来的话,说:“知道了老师!我们……我们不会再这样了。”

班主任挥了挥手,点头说:“你们都是高三生了,自己做事有分寸就好,什么事情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一定要自己心里有数。”

卢骄猛然明白过来,也同样做了保证,然后才和阮越快速溜出办公室。

两人放松了一点,慢吞吞地往教室走回去。

班主任显然不打算追究什么“早恋”的问题,起码现在是这样的。

卢骄感觉心里压着的石头终于被拿开。

他才终于能重回刚才的话题,小心翼翼地问阮越:“那你明天……要不要来我家啊?”

哪有人约会地点直接就定在家里的?

但是阮越也不觉得奇怪,他心里还装着班主任刚才说的话,点头回答卢骄,想了想说:“你要抓紧学习,要是接下来的时间松懈,班主任可能就不会假装没这回事了。”

卢骄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当然!”

第103章第103章

约会的周末好像又是和寻常时候没有任何区别的一天。

阮越的到访已经是一件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了。

卢骄母亲出门找自己姐妹玩之前,也就提醒了一句:“小越,今晚在家吃饭哦!晚上家里吃火锅,食材都已经订好了!”

至于卢昭,也只是从卧室里探头看了眼,轻哼一声说:“我下午要出门,你们俩自己在家悠着点。”

阮越还没能做出反应,卢骄就面红耳热地瞪卢昭:“喂!不要瞎说!”

卢昭吐了吐舌头,把脑袋缩回去前留下一句:“没干嘛怎么还把椅子搬进卧室去呀?”

卢骄正准备拉着阮越去他的房间。

以前阮越来他家里一起学习,两人都是光明正大地呆在餐桌那边的,有时候卢昭在家里,也会一起过来学习。

但今天,在阮越到来之前,他就率先把自己卧室的书桌收拾了一遍,又从餐桌那边搬了一把椅子进自己的房间。

卢昭估计是当时就发现了,却偏偏不吭声,偏要等阮越到来,才当面调侃他俩。

卢昭说完就把自己的房间门关上,害站在走廊的两人齐齐僵住。

卢骄被戳穿了心事,但他本意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和阮越呆在房间里,有独处的空间而已。

被他妹这么一说,仿佛他有什么歪心思一样……

他脖颈都有些涨红,急忙扭头看阮越,不自在地开口:“你别听她瞎说,就是、就是我卧室书桌采光比较好!”

阮越也情不自禁地有些羞意,下意识回避卢骄的视线,点头应声:“原来如此……”

卢骄急急忙忙把他拉进自己的卧室,以防卢昭又冒头出来说奇奇怪怪的话。

幸好在房间里把学习需要的东西都拿出来后,卢骄也放松了不少,两人一人一张椅子,并排坐着就开始做功课了。

卢骄现在学习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每一科的成绩都能稳在全班中上游,学得比较好的科目有时候都能冲到全班前几名。

最薄弱的科目是英语,词汇量不足导致他看着阅读题边猜边看,头昏脑胀的时候看漏一行都是常有的事。

此时他就是对着周末的英语阅读专练卷头痛,连蒙带猜做完一篇,往后一翻居然还有五篇阅读量不相上下的,每一个字母都认识,连成的单词组成的句式比天书还难读懂。

卢骄忍不住叹了口气,扭头去看阮越的情况。

阮越在做语文作业,同样对着阅读题,下笔书写的动作连贯流利,几乎没有一刻停歇。

他腰板挺直,端坐的姿势显得身姿绰约,侧脸的线条都像造物主精心捏出来,精致得随时可以入画。

卢骄用左手托着下巴,看两个单词,给句式成分分析划一下线,就忍不住偷看阮越两眼。

阮越做完一份阅读,终于忍不住把手里的笔往卢骄的手肘上敲了下。“快做作业。”

卢骄嘿嘿地傻笑,阮越敲得一点力气都没用上,他还乐在其中地把手肘蹭过去一点,故意去碰阮越的胳膊。

阮越本来低着头,这会儿才抿着嘴抬头瞪他。

卢骄笑嘻嘻地说:“我在写呀!”

阮越把他的手肘推回去,说:“那就专心写,不要盯着我看了,写完作业再看。”

他对注视向来敏锐,更何况是来自心动的人的视线,就更难以招架了。

要不是在做不怎么需要思考的题目,阮越怕自己也要写不下去了。

卢骄托腮看他,强行地进行了阅读理解:“所以这是写完作业的奖励吗?”

阮越没反应过来:“什么?”

他懵懂的模样着实可爱,卢骄伸手去戳他脸颊,嘴角噙着笑回答:“我写完作业,奖励就是你让我看个够吗?”

“!”

阮越根本没这个意思,被卢骄说得暧昧,心跳都有些加快起来。

他用毫无杀伤力的目光瞪卢骄,板着脸硬邦邦地回答:“那你没做完又有什么惩罚?”

卢骄还真的露出专心思索的表情,想了一圈回答:“我要是没做完,那就罚我一天都不能和你说话好了。”

说着仿佛已经想到那个场景,甚至扁扁嘴表情都可怜了几分。

阮越又好气又好笑,实在绷不住笑骂了一声:“你是想惩罚你,还是惩罚我?”

“不知道,但我可能会憋死。”卢骄认真的回答。

他托着下巴朝阮越挨近,还撅着嘴像求顺毛的大金毛一样望着他,阮越伸手捏住他的脸颊揉了几下,失笑说:“你专心一点,要是我让你分神的话,我就出去……”

“卢骄!我中午要吃——”

卧室门猛地被推开,卢昭带着她风风火火的嗓音闯了进去,头往屋里一探,吼一半的声音戛然而止。

阮越快速缩回手,两人条件反射一样地拉开距离,齐齐朝门口看去。

卢骄反应快速,跳起来挡住卢昭,直瞪她:“说了多少次敲门!”

平常卢昭总会和他呛,比如阴阳怪气两句“谁知道你在卧室里鬼鬼祟祟干什么”之类的。但此时真撞到什么,她有些不自在地咽了咽口水,自己都已经觉得尴尬和心虚,没有反驳卢骄。

她小声地把话说完:“我中午想吃粉,你帮我煮一碗哈,谢谢哥,没事的话我走了!”

一连串的话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直接开溜。

卢骄按着门把,看她火速跑回自己的卧室去,只能憋屈地把门关上,恶狠狠地上了锁。

他转身回来,阮越已经低头继续做题,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卢骄轻咳一声,也只能开口说:“我妹中午想吃粉,我们和她吃一样的行吗?”

阮越没有抬头,小声回答:“可以呀。”他的语气都显得镇定多了,只是从发间露出的耳尖还红红的,热意还没彻底消散。

……

卢昭跑回自己房间,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直接打开了微信开始发语音。

“我刚撞到我哥和阮越哥差点亲上了!阮越哥捏着我哥下巴靠过去,A爆了!啊啊啊啊!”

她激动了片刻,才叹了口气接着发语音:“如果我晚几秒钟开门就能看到他们接吻了,太可惜了!”

如果卢骄能听到卢昭描述的画面,一定会露出瞠目结舌的表情来。

天知道卢昭这种自带滤镜艺术加工的脑补天赋,到底是怎么拥有的。

***

晚餐的时间,幸亏卢昭没有回来,要不卢骄怀疑她又肯定会要叽里咕噜地调侃多两句。

都怪卢昭,他们下午学习可专注了,一点分神都没有,效率极高地完成了作业,卢骄还在晚餐前把今天的背单词任务提前完成。

吃完晚餐,母亲果不其接着热情地邀请阮越留宿,阮越根本来不及拒绝,卢骄甚至连换洗的睡衣都直接帮他拿好了。

借宿的频率实在高得夸张,卢骄的衣柜里都有一个架子用来放阮越的衣服,母亲给家里两个孩子买新睡衣,都会顺带捎上给阮越也买一套。

阮越就是抱着刚拆标的睡衣被卢骄推进洗手间,他无奈地瞪了卢骄一眼,小声地说:“你别这么明显,被你妈妈看出来怎么办?”

卢骄戳了戳他蹙紧的眉心,笑得很轻松。

“放心好了,我妈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只会和我说——”他模仿着母亲笑吟吟又温柔的音调,“小越太害羞了,你要对人家主动一点,好好照顾人家。”

阮越脸都涨红了,连忙把卢骄往洗手间外面推,快速反驳:“阿姨哪有说这种话!”

卢骄笑嘻嘻:“反正差不多。”

就算有,换卢骄说出来都变得奇怪了不少。

阮越感觉热意直冲脑门,只想把卢骄推出去,自己洗澡冷静一番。

没想到,卢骄离开前,还说:“就算发现了也没事,总有见家长的一天嘛!”

阮越被这话猝不及防地轰炸到,涨红了脸什么都顾不上,猛地把洗手间的门关上,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卢骄摸了摸鼻子,他是不是太急吓到阮越了?

……

大概因为说的话,晚上阮越看起来也局促了几分,尤其是在卢骄妈妈的热情招呼下,呆在客厅里一起看电视,他坐在沙发上,腰板绷直,整个人看起来不自在极了。

卢骄也洗完,一边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走出来,从沙发后面一把搂住阮越的肩膀,亲昵地把脑袋都贴上来。

“妈——”他拉长了声音,“我想吃水果。”

母亲一边看电视,一边和父亲在沏茶喝,根本没注意到什么异常一样,自然地回答:“冰箱里有桃子,自己去洗一个,给小越也拿一个。”

“好嘞!”卢骄回答着,捏戳了戳阮越的脸颊,问他:“要不要一起去?”

母亲开腔:“你自己去不就行了?别老拉着小越。”

但阮越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跟着卢骄去厨房了。

卢骄拿了桃子去冲洗削皮,阮越就站在他身后。

阮越正想开口,卢骄就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小声说:“你看,我妈啥也没看出来。”

阮越只能干瞪他,无法反驳。

卢骄削完一个递给阮越,扭头看他,眼神明目张胆地从上往下望,问阮越:“睡衣合身吗?”

阮越不自在地往后挪了一步,点了点头。

卢骄继续削桃子皮,满意地说:“可爱吧?我挑的款式。”

冬季的睡衣在衣袖和领口都有绒毛,白色的款式衬得阮越的脸颊微微泛红都很明显,因为显得很可爱,都削弱了他身上清冷的气质。

卢骄也穿着同款的睡衣,只不过是灰色的。

两人一起走出厨房的时候,阮越没忍住瞄了他一眼,心里默默的想,好像情侣装似的。

这让他有一种在长辈的眼皮底下和卢骄偷偷谈情的感觉,想法很大胆,却让人羞耻到极点。

……

晚上入睡时间早,陪父母看了一会儿电视,没多久他们就回房间了。

躺床上的时候,卢骄关了明亮的照明灯,只留下床头一盏昏黄的台灯。

他还没有睡意,枕着手臂侧卧,朝着阮越的方向。

阮越也一样面对着他,只是已经把眼睛闭上。

阮越没动静,卢骄也一动不动,就这样无比清醒地盯着阮越看。

阮越闭着眼睛,偷偷眯着瞄一眼,过一会儿又瞄一眼,卢骄一直看着他,好像眼睛都不用眨一下,视线都如有实质,灼热的落在身上一样。

阮越睁开眼,不自在地开口:“怎么了?”

卢骄回答:“没怎么呀。”他理直气壮,“早上不是说了,做完作业你就让我看个够。”

他仅仅是凝望着,可阮越已经受不了,也完全没法装睡,直接伸手去捂卢骄的眼睛,不让他看了。

但这动作像极了在自投罗网,阮越的手一伸过去,就被卢骄一把攥住。他抽不走,卢骄不仅牢牢握住他的手,还怀揣住一样的细细抚摸。

手心和指缝都受不得这样细致的揉弄,没片刻阮越就被摸得红了脸,但他没有挣脱,只是小声开口:“你干嘛啊……该睡觉了……”

话音落下,卢骄就蹭的把脑袋都挨近过去,抓着阮越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语气郑重地询问:“我们可以……更进一步吗?”

他声音都绷紧着,可听到这话的阮越才更是紧张,在听清的那一刻,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更进一步?什么更进一步?

他们俩现在躺在床上,再进一步是什么意思?

阮越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一面想着会不会太快,一面又想着连后颈都咬了,好像也不算快……

如果、如果卢骄想要的话,当然都可以——但是闹出太大的动静,被发现怎么办?

阮越脑子里一堆问题,却根本问不出口,说不清是羞耻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另一只手紧紧捏着被子,小幅度地点头回答卢骄。

“可、可以……”

他紧张极了,甚至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

隐隐约约感觉到卢骄靠得更近,身影几乎把他完全笼罩。

阮越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就听到卢骄的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边发出:“那我亲了?”

原来……原来是亲吻。

阮越松了口气,但脸好像更热了——他刚才都在想什么啊,哪有那么快!要是卢骄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想直接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他磕磕绊绊地回答卢骄:“你想、想亲就亲……”

好在此时紧张无措,也不像是奇怪的反应,要是阮越敢看卢骄,就会发现鼓起勇气靠近他的少年其实也紧张死了,滚烫的热意都蔓延到耳根和脖颈去了。

卢骄生怕阮越没理解,又强调:“亲嘴哦……”他不自在地放轻声音,小声地询问:“可以吗?”

阮越紧紧捏住被子,不明白怎么卢骄连这也要问。

他只能胡乱点头,含糊地“嗯”了一声。

然后下一秒,卢骄按住他的肩头,快速地挨近过去,直到两人的距离变得亲密无间。

他凑近,抿着嘴贴上去,嘴唇快速地贴紧,阮越睁开眼,和他呆愣地对视上。

柔软的触感好像踩在云端一样,被软绵绵的云朵轻柔地包围住,叫人只想往下陷入。

可时间不过一秒不到,卢骄就缩回去,结束了这个短暂得好像……好像无事发生的吻。

他根本不敢看阮越,又去拉阮越的手,低头盯着他修长漂亮的手指看。

阮越整个人好像宕机了一样,任由他亲吻,任由他牵手,只是脸颊热得发烫,他忍不住伸出舌头去舔嘴唇,好像反应不过来发生的一切。

卢骄瞄他一眼,便看到阮越把自己的嘴唇舔得湿漉漉,水润柔软的感觉在暖黄的灯光下好像更明显了。

卢骄根本不敢多看,移开视线小声地开口:“这是我的初吻……”他结结巴巴地试图解释,“我可能,不、不太会亲。”

他紧张得胡言乱语,搞得阮越也一并不自在,忍着羞涩回答卢骄:“我也是初吻……”

卢骄拉着他的手,傻笑了一声,带着无法掩藏的笑意说:“我好高兴。”

阮越捂住自己发热的脸颊,说他:“你笑起来好傻。”

卢骄抬头看他,却回答:“可是你笑起来好可爱。”

阮越感觉自己热得要爆炸了,慌乱地抽回自己的手,拉起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闷住。

卢骄又凑近过去,阮越用被子把脸包住,可是红红的耳根还露出来。卢骄就贴在他耳边,轻声问:“刚才那样亲你……你会不喜欢吗?”

其实那个吻结束得太快,阮越好像压根没反应过来,都回想不起发生什么一样。

但他被这样的问题弄得只想把整个人蜷缩起来,闷着回答卢骄:“当然不会。”

卢骄又磕磕绊绊地问:“那、那你会喜欢吗?”

怎么这么多问题,搞得像什么售后反馈服务一样?

阮越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子似乎因此更加混乱了,忍着羞耻回答卢骄:“……喜欢。”

明明耳根已经充血泛红,却还能看到此时又变得更红,卢骄忍不住伸手去揉他发烫的耳垂。

阮越瑟缩了下,但是没有躲开,任由着他的动作。

卢骄不知道怎么表达心里的欢喜,贴近了小声地喊他:“宝贝,那我下次再亲亲你,可以吗?”

第104章第104章

更过分的事情都可以,亲吻当然也可以。

然而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却没有多少独处的机会和时间了。

在学校的时间当然不可能,呆在教室里连偷偷牵手都不敢的两人,根本没有被任何人撞见过任何亲密的举止。

而平时上下学的时间也很匆促,卢骄想过要和阮越告别吻,都会因为羞于启齿,每次都踌躇不定又眼巴巴地看着阮越,最终也啥都没有做。

至于周末去图书馆,在公共场合更是什么都不能做了。

于是,隔了两个周末,卢骄理直气壮地和阮越讨论:“图书馆开门太晚关门太早,还要排队抢座位,我们还是换个自习的地方吧。”

他的心思几乎写在脸上了,阮越将他凑近过来的脑袋推开,小声说:“不去你家了。”

每次去卢骄家,结果就是留宿一起睡觉,而且卢骄的父母都在家里,简直就像是在长辈的眼皮底下偷情,再多来几次阮越都难以招架。

卢骄从善如流:“那去你家吧!”

阮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卢骄,肉眼可见的脸颊泛起微微的红。

卢骄一副再正经不过的表情,认真地和阮越说:“在图书馆都不能正常交流,我感觉我们效率也不高,还是在家里学习比较自在。”

阮越忍不住用笔盖去戳他“过线”的手肘,将信将疑:“真的是认真学习?”

卢骄肯定地点头,非常真诚地看着阮越。

阮越招架不住,虽然内心觉得很不可信,但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心里又何尝没有微妙的期待呢?

……

在充满期待的周末到来之前,卢骄还偶然在校医院碰到苏荷和宋老师。

虽然周末和职高一决高下那种幼稚的比拼已经延续给下一届的学弟学妹们进行,但是对高三生来说异常珍贵的体育课,卢骄还是会和班上的同学去打几场篮球。

对他来说可能没什么影响,对队友来说可能就有些致命了。

和隔壁班轮流发两个球后,一个男生勾住卢骄的脖子,靠近他鬼鬼祟祟地问:“你知道班长在场外等谁吗?”

他们打球的时候,间或有人来看,还有春心萌动的omega会在场地外给暗恋对象加油呐喊;然而大家想了一圈,也只能认为站在场外的阮越不是来看打球,有可能是来催谁交作业的……

卢骄无语地回答:“来看我打球啊。”

队友目瞪口呆,几秒钟后大笑一声推了卢骄一把:“别开玩笑了!有本事你去当着阮越的面说。”

虽然被问及的时候,卢骄总是努力想力证两人的关系,但是大家都当作玩笑,说两句岔开话题,也没有当真。

卢骄急了:“去就去啊!”

但是说话间对面已经要开始发球了,卢骄只能暗暗磨牙,心想下一轮中场休息证明给其他人看。

等到中场休息,刚才的队友也惦记着之前说的话,凑过来和卢骄说:“你看,阮越都走了,怎么会是来看你打球的?”

卢骄急忙扭头去看场外,果然看不到阮越。

他们走到场边休息喝水,卢骄从堆在椅子上的外套里翻出自己的手机看,阮越几分钟前给他发了消息,他去帮班主任登记成绩,先回教室了。

卢骄急于证明地拉住那个队友和他说。

对方被他一把扯住衣服,喝水喝一半差点没呛到,毫不客气地说:“真的吗?证据呢?”

证据就是他们俩的聊天记录,但是再往上几条消息都是卢骄在花式喊宝贝。

卢骄自己都有些脸热,正准备把手机转过去给对方看,临门一脚却缩了回去,故作高冷地哼了一声:“你爱信不信。”

队友自然不信的,还摇头拍了拍卢骄的肩膀,说:“你别老拿班长开这种玩笑了,他不知道算了,他要是知道铁定要揍你的。”

——语气还挺语重心长。

卢骄气结。

结果这个冤种队友打球中途受了伤,还是卢骄扶着他去校医院包扎的。

卢骄自己都很久没来校医院了,撇下在上药的冤种队友,就自己在校医院里到处乱逛。

听到苏荷和宋老师聊天也都纯属巧合——完全是因为两个人就呆在心理咨询室里聊天,不仅音量很大,还不关门……

卢骄才刚从走廊上靠近过去,就听到苏荷的声音从那个大敞开门的房间里传出来。

“可是真的没有啊,当时工作人员给我打了抑制剂,我没有被其他alpha临时标记。宋老师,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

他的音量比往常还拔高一些,语气之中似乎还带有几分的哭腔。

“真的没有吗?那当时和你关在一个房间里的人,是谁?”

宋之珩的声音沉沉地传了过来,卢骄站定在门口倾听,没有看到对方的脸,他都好像能感觉对那压低的语气来带给别人的压力了。

苏荷的哭腔更重了几分:“只是一个同学,而且我们之间根本没什么,这件事你反复说了那么多次,到底要怎样才会相信我?”

“宝宝,”宋之珩低沉地开口,“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懊悔当时我不在,没能保护你,担心你情热期意识不清,说不定被心怀不轨的人偷偷做了什么,而你对此可能都一无所知。”

“我……”苏荷好像呆愣住,话都说不出来。

宋老师叹了口气,语气好像真切了几分:“我只是关心你,如果你觉得给你带来负担,我就不过问了。”

“不是的!”苏荷急急忙忙地开口,房间里好像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拉扯间传出的布料摩擦声。

“我、我相信你,只有你是真心对我好的。”

“当然,”宋之珩柔声细语地说,“只有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所以,小荷,让我看看你的后颈好吗?我只想确认你有没有被别人弄伤,你还小,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那……那你去关一下门……”

听到房间里的脚步声朝门口靠近,卢骄没有再听下去,火速开溜了。

偷听别人卿卿我我挺不好的,尤其对象还是卢骄避之不及的苏荷。

眼下在苏荷身边称得上真正喜欢他的正牌攻估计就只剩下宋之珩,这似乎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甜甜蜜蜜的结局了。

但卢骄听着两人的话,心里总觉得怪不对劲的,却又说不清缘由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都不惦记着他打球中途阮越离开这事,问阮越:“你是不是认识宋老师?就是我们学校校医院那个,苏荷生日的时候有见到的。”

“我认识,他怎么了?”阮越奇怪地问。

卢骄挠了挠头,想了想开口:“不知道怎么说,感觉他怪怪的。”他停顿了下,想到了什么,“我之前偷听到戚临遥和苏荷说话,他和苏荷说宋老师不是什么好人。”

阮越摇头,想了想说:“戚家和宋家有生意往来,但我们很少,没接触过,也没听说过什么八卦。你怎么突然问起来了?”

卢骄凑近过去,鬼鬼祟祟地和阮越说偷听到的墙角,最后说:“……后面我就跑了,他们肯定在校医院里卿卿我我,啧啧啧。”

阮越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老偷听别人说话?”

卢骄理直气壮:“他们不关门,我路过的。”

阮越瞪他,但想了想还是说:“不管怎么说,他是老师,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

卢骄认可地点头:“就是就是。”

他还觉得听着对话有些说不清的不对劲,却抓不住其中的源头。

因为这事,卢骄潜意识里总觉得古怪。

然而他路过苏荷的身边时,听到的评论区声音,无一不是在高声呼吁苏荷快点和宋老师在一起,大概因为事到如今,苏荷的身边只有宋之珩看起来是喜欢他的,没有更多的选项了。

卢骄并无意关心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反正只要苏荷没有来阮越面前刷存在感,他就谢天谢地。

总之,等到周六,卢骄一大早就起床,出门时间不比平时晚,一路畅通无阻地骑到阮越家所在的别墅区。

平常他会在大门口等,但今天就径直骑进去,顺着上次过来的路线,一直到阮越家楼下才刹车。

他家楼下围了一圈的小花园,但铁门没有上锁,只是虚掩着。

卢骄张望了下,看到阮越的单车停在花园里,也干脆推开门,把单车牵进去并排放好。

至于楼房的大门是紧闭着的,卢骄走近过去,看到门铃更想按,就听到开门的声音。

他手上动作停顿,两秒钟后大门打开一条缝,阮越从里面推开,和卢骄对视上。

卢骄咧嘴一笑:“早上好!”

他的快乐没有感染给阮越,阮越紧绷着表情,压低声音加快语速:“我爸妈回家了!”

卢骄:“!!!”

第105章第105章

阮越的父母平时很少呆在家里,按阮越提及的频率来看,因为公司在外地发展阶段,一般回家也不会呆太久,很经常清晨回到家,当天的晚上又辗转去其他城市了。

而且夫妻俩还经常有不同的行程路线,偶尔回家的时候,时间也不一致。

卢骄和阮越确认:“你爸爸妈妈——都在家?”

阮越攥着门框,小幅度地点头,轻声说:“刚下飞机。”还在他又补充了句,“他们等会还要去公司,没呆在家里,你自然一点就好。”

说完他才把门敞开,让卢骄进来。

卢骄感受到阮越去他家的时候那种紧张忐忑了。

他换了鞋进屋,就看到阮越的父母坐在客厅里,见到他还打了声招呼。

之前阮越父母出车祸住院时,卢骄就碰到好几次,加上小时候认识,那时候阮越的父母都对他态度很和蔼。

此时也不例外,阮越的母亲笑得温婉,“你们去房间里学习吧,等会让阿姨给你们切一点水果。”

卢骄镇定了不少,笑着应答,一点都看不出来紧张。反而是阮越绷着脸,看模样紧张不少。

阮越的父亲和他几分相似,也同样面容紧绷,看着不苟言笑很严肃。他看着阮越也皱起眉头,开口就是:“朋友来家里做客,你怎么还这副表情?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

阮越拉着卢骄直接往楼梯上走,只留下一句:“你看起来也不懂。”

“你!”阮越的父亲站了起来,母亲叫了一声拽住他,而阮越已经拉着卢骄蹬蹬蹬跑上楼,没有搭理对方。

到了他的房间,阮越直接把卧室门关上,才说:“我爸最近项目出问题,他就是为此赶回来的,现在看谁都不顺眼,不用搭理他。”

他拉着卢骄把书包放到书桌上,卧室门就紧接着被敲响,阮越走过去开门,家里的阿姨准备了水果和饮料,用小盘子端着拿过来。

阮越接过手,放到书桌上,转头去看卢骄,卢骄一副宾至如归的自来熟模样,已经跑到他的床边去了。

阮越把房间门重新关上落锁,脱口而出疑问:“你在干嘛?”

他话音刚落下,就看到卢骄把手里的东西高举起来。

阮越眼里有些不自在,语气差了几分:“怎么了?”

被卢骄拿起来的正是他之前夹到的白色毛绒小熊,被阮越放在床边。

卢骄捏着小熊的毛绒双手挥舞,歪着头从旁边探出来看阮越,笑着问他:“你每天晚上抱着小熊睡觉吗?怎么还放枕头上呢。”

阮越快步走上前,从他手里夺走,慌乱地反驳:“怎么可能!”

卢骄顺势搂住他的腰,贴近过去笑问:“没有的话,你紧张什么?”

他不过是随口问的,可看阮越的反应,好像还真恰恰被说中了。

阮越把小熊放回原位,就扭头拽开他的手,瞪了卢骄一眼压低声音:“你松手!”

卢骄从善如流,嘴角一直上扬着,笑着说:“那今晚你可以换一个抱着睡觉了。”

阮越害臊得脸都泛红,把他直往书桌推过去,嘴硬着说:“谁同意你留宿了?”

“我也没说是抱着我睡觉啊。”卢骄装无辜。

阮越羞恼得掐他脸颊,凶巴巴地说:“赶快学习!”

他催卢骄学习,卢骄还是能听进去的,学着阮越一样把要完成的作业先提前放好,一项一项去执行,进入状态的时候也专注了许多。

只是完成几项作业,卢骄就按捺不住扭头去瞄阮越。他也不说话,就是看着阮越傻笑,直到阮越忍不住瞪他。

不等阮越开口,卢骄就飞快说:“我写完作业有什么奖励吗?”

阮越目瞪口呆:“你还要奖励?”

卢骄理直气壮地说:“是啊,这样我才有学习的动力!”

阮越写完一科作业,正好把练习册合上,干脆拿起来拍了他一下,没好气地问:“你想要什么奖励?”

卢骄凑近过去,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我做完作业,可不可以让我……”

阮越没听清:“什么?”

卢骄根本没把话说完,轻咳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阮越,却说得含糊不清:“总之,我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就对了。”

阮越瞪大眼和他四目相对,卢骄目不转睛,盯视得阮越不得不服软退让,回避着目光,别扭地回答:“……等你做完作业再说!”

他起初没听懂,被卢骄这么看着,才一下子反应过来。

卢骄知道他不好意思,嘻笑着应声:“好哦!我会很快做完的!”

他说到做到,果然有了激励的目标,效率也不觉提高,连最拖延的作文都写得飞快。

阮越一直在关注着卢骄的作业进度,忍不住开口:“乱写不算哦。”

卢骄书写动作不停,还能保持字迹工整流畅。“我才没有乱写,不信你看。”

阮越将信将疑地凑近过去看,卢骄还能真的没有在乱写,他写作文只要不瞎胡扯,起码能写出正常的水平来。

阮越顺着往下看,一直看到卢骄收尾停下,没有往下写。他抬头看过去:“你怎么……”

“啵!”

响亮的亲吻声落在脸颊上,阮越生生顿住说不完的话,整个人呆愣住。

脸颊好像从那一秒相贴的柔软得到热意,温度都在难以自抑地向上蔓延。

卢骄笑得好像偷腥成功的猫,刷刷地把最后一句话写完,放下笔才扭头去看阮越,笑着说:“我写完了!”

阮越回过神来,窘迫地转过身,硬邦邦地回他:“你的奖励透支了。”

卢骄:“!”

他急忙拉住阮越的椅子,那把转椅还没被阮越扭到背对他的方向,就被卢骄一把转回来,卢骄还握住扶手直接拉近过来。

“这……这只是分红,不算的!”

他刚才只不过是没忍住而已,怎么能算呢?

阮越直瞪他,正想推开卢骄,对方已经手疾眼快地倾身向前,甚至屈腿压在他的大腿上,还伸手去按住阮越的肩膀。阮越一慌,整个人直接下意识地朝后抵着椅背,眨眼的功夫,卢骄已经逼近过来,好像直接将他整个人笼罩进影子之中。

他没了强装的镇定和凶卢骄的气势,惊慌地按住卢骄的手腕,情不自禁地提醒他:“家里还有人……”

凑近了便能看清阮越凝眸注视着他的时候,眼睫曲翘颤动,眼里氤氲着水雾,像是平日里面对别人冷硬的伪装都被击碎,才露出仓皇无措、柔软的内里。

可他又惊惶又羞怯的模样实在可爱,卢骄看着就觉得心痒难捱,他像是食髓知味,靠近一寸,就会想要得到更多。

他凑近低声问阮越:“但你刚才不是锁门了吗?”

阮越果然受惊一样瞪大眼。靠得那么近,他的神情没有丝毫隐藏,叫卢骄看得一清二楚。

卢骄闷笑一声,轻声说:“我就亲亲……”

最后一个字几乎听不清,淹没在相贴双唇之间。

阮越整个人都僵硬住,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他唯一留下的触感只有嘴唇上灼烫却柔软的厮磨。

和上一次紧张仓皇间一秒结束的吻不一样,这次卢骄鼓起勇气贴近没有及时终止。

显而易见,阮越要比他对此更加生涩和无措,甚至紧张得只会硬邦邦地挺直腰板,一动不动任由着他一切行为。

卢骄慢慢地把手从按着他的肩膀往下,一只手抚摸着阮越的手臂让他放松,另一只手隔着衣服揽住他的腰,几乎是要把人搂进怀抱的姿势。

他同样毫无经验,凭借着直觉和贫瘠的参考知识来行事。

卢骄不确定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只是挨近了尽可能延长这个吻。

两人的唇柔软地相贴,他逼近了就感觉到温软的唇轻碾着,彼此之间越发粗重而灼热的呼吸好像也交缠在一起,阮越没那么僵硬了,却瑟缩着战栗了下。

卢骄掐着他的腰用手心去揉捏,好像能感觉到阮越被他带来的一切触感所牵引——他猛地绷紧肌肉又瞬间被抚弄得放松下,打颤着擒住卢骄的手腕,却还维持着仰头的姿势,亲吻一刻都没有分离。

于是所有的动作都不像反抗的推拒,而是对陌生的行为生涩却诚实的反应。

一直到感觉热得喘不过气来一样,卢骄才慢慢松手,缓缓地结束这个吻。

他们还靠的很近,卢骄感觉口干舌燥,在垂眸看到阮越被自己亲得都有些红肿的唇,感觉脑子里轰地炸开一样,灼热的感觉才后知后觉地传达自己起的反应。

“!”他瞪大了眼睛,猛地跳起来,拉开两人的距离。

房间里好像都很热,密闭着缺乏空气流通,卢骄急冲冲跑去打开窗户,等他再度扭头看过去,阮越抬起一条腿架在搁在另一条腿上面,脸颊还有没褪下的红。

卢骄一看过去,他就尴尬地轻咳一声,指挥卢骄:“你把那边的窗户也打开一下,屋里……屋里太热了。”

多亏房间足够大,卢骄又跑到另一边,阮越才松了口气,挪了挪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