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惠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可以起来了。”
哗啦一声,绪方直树浑身血水从中钻了出来,大口喘气。
他满脑袋满脸是血,头发都成浆了,只能看见嘴巴还在不断张合,有些吓人。
加藤惠立马指了指旁边的一条浴巾,说道:“去我房间里,不要离这里太近,也不要太远,只要它在一个小时内找不到你,就好了。”
绪方直树吐出一串血沫,从血水中爬了出来,擦了擦头发和脸上的血,几近虚脱。
他看着加藤惠轻轻颤抖着的翘臀,喘着粗气道:“惠,你没问题吧?”
加藤惠满脸是血,说道:“没什么问题,最多等会儿屁股会麻一点。”
绪方直树点了点头,在浴缸里捞了一阵儿,将藏锋剑捞出来后,滴着血向加藤惠的房间走去。
这个时候,卧室里一片狼藉,那张本来干净整洁的大床已经彻底毁了,木地板上也出现了一些裂口。
看见这一幕后,绪方直树有些担心惠该怎么向家里交待了。
这是拆家啊,而他现在还赔不起。
绪方直树打开了窗户,透透气。
他现在这身味道,实在是有够酸爽的。
从来没有抽过烟的绪方直树,现在只想抽支烟,因为他觉得,抽烟和他这身猪血很配。
在他的印象中,杀猪匠都喜欢抽烟的。
绪方直树握着藏锋剑,说道:“惠,有问题记得叫我啊。”
“嗯。”加藤惠换了个坐姿,回答道。
两人一个在卫生间里,一个在卧室里,看不见彼此,却感到了心安。
这是用猪血洗澡后难得的平静,就连那桶里的头发也渐渐安静下来。
加藤惠坐在洗脚盆上,整理着额前被血水弄得黏糊糊的头发。
老实说她现在的样子很像刚刚宰了负心汉的病娇,一般人看到恐怕魂都要被吓飞。
客厅里的指针不断走动着,发出哒哒的声音,转眼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半小时无事,不管是绪方直树和加藤惠都放松了一些。
不过加藤惠做这种事很认真,即便屁股已经有些酸麻了,依旧没有稍稍活动一下的意思。
就在这时,绪方直树留在卧室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加藤惠对此充耳不闻,理都没理,依旧用手支着下巴坐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无聊。
很快,卫生间里的灯闪烁起来,不断有短信从手机里冒出来。
加藤惠瞟了一眼,只见上面都重复着一句话——“多管闲事,会死!”。
到了后面,那些短信的字体都变成了红色,仿佛血一般,要从手机屏幕里溢出来。
这些文字里布满了可怕的怨恨情绪,看得人毛骨悚然。
绪方直树也感知到了不对,问道:“惠,没事吧?”
加藤惠依旧一副天然呆的表情,将屁股压得更实了点,说道:“放心,没问题。”
眼看自己帮不上什么忙,绪方直树有些焦虑,于是开始找事情做,想分散一些注意力。
他开始收拾地上的木头屑,将倒在地上的柜子立起来。
他甚至在外面找了一把扫帚,扫起地来。
加藤惠看着绪方直树只穿条染血内裤忙碌的身影,只觉得对方真贤惠,又真好看。
是的,她觉得对方的身体真棒,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身材。
不由自主的,加藤惠脸颊红了一点,觉得有些热。
她罕见地出现了少女心泛滥的情绪。
这桶里的东西应该知道了加藤惠的情况,于是那恶毒的短信也停了下来。
发短信也很累的,好吧?
这一团头发努力想营造的恐怖氛围逐渐消散,卫生间的灯也恢复了正常。
绪方直树一边打扫着房间,一边复盘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其实惠一直都是真的,只是那些头发误导了他。
在阴暗狭窄的环境中,对方拥有介于虚实之间的能力。
在卫生间里,对方能改变加藤惠的面容细节,在阴暗的床底,对方能伪装成惠的尸体。
这种能力无疑很可怕,因为人始终摆脱不了恐惧这种情绪。
你越是恐惧,恐怕它就变得越真实。
而坐在卫生间的加藤惠明显不属于容易被影响的那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