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布洛妮娅闭上眼睛，视野的黑暗被一幕幕过去的时光与回忆所填充溢满，她的笑容，她每一次犯傻吃瘪的搞笑表情，她每次在课上睡着的模样，都是如此真实，如此的令人印象深刻，甚至在布洛妮娅的记忆受到那么多年的风化摧残后，想起过去时第一个画面，依然还是她的模样。

那个少女就是这样特殊的存在，她或许不是最强，或许不是最聪明也不是最努力的那一位。但，若是说她恶意撒谎欺骗自己，以此来吸引终焉律者的注意力这种理由，布洛妮娅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而且，布洛妮娅在决定冷静下来后很快又意识到一个盲点。

“毁灭无限宝石，至少需要同等级的能量。”

“琪亚娜怎么可能有那种力量？”

布洛妮娅注视着终焉律者，声调逐渐冷却。

“我可没说是怎么毁掉的。”

面对她的质问，终焉律者只是不慌不忙地撩撩头发，语气中透着一股嘲讽的意味。

“让一样东西消失的方法有很多，销毁只不过是其中最简单的一条罢了。”

“我绝不会背叛琪亚娜，也绝不会背叛那些逝去的人传承在我身上的意志……所以，即使你说破天，我也不会相信你的话。”

这句话掷地有声，布洛妮娅深吸口气，将心里所有的杂念排除。

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琪亚娜有没有隐瞒，欺骗自己，现在她要做的事就只有一个，想办法从这个大魔王手中脱逃，寻找剩余的宝石。

要走自己的路，绝不会遵照已有的历史轨迹。

这是她曾经在梦中面对琪亚娜一遍又一遍的质问时，曾坚定不移说过的话。

“其实这无所谓。”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那个人绝对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么单纯而已。”

终焉律者笑笑。

她的表情看上去很温柔，却令布洛妮娅不寒而栗，因为上次她露出这个表情时，布洛妮娅的手被掰断了。

“无论你是否相信。”

下一个眨眼的瞬间，那缠绕着金黄光冕的白发女子消失。

她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布洛妮娅猛然瞪大双眸，立刻回身想要做些什么。

“反正……结局都是一样的。”

那是与阿斯加德时一拳将她达到吐血时如出一辙的攻击，毫不讲理的猛攻。布洛妮娅回身只看到了她身上散落而下的几片金色光碎，便被某种强行改变物理规则的东西强行压倒。

空中快速划过一道身形模糊的物体落向地面，那便是被终焉律者所击落的布洛妮娅。

……

……

“唔……”

地面被砸出一个人形深坑，布洛妮娅艰难地从中挤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被终焉律者击落这件事，她紧咬着下唇，汗如浆液外冒，剧烈地痛感几乎使她的身躯麻痹，体内的崩坏能也因为痛感和紧张的情绪，已经有了崩溃的征兆。

她知道不能放弃，但是，布洛妮娅真的不想再体验一次被终焉律者直接攻击的感觉了……这次也是，先前她们初次交手的回合也是，布洛妮娅明白她不能再与终焉律者产生直接的肢体触碰了。

理之律者的能力再强，优先级也终究在她之下，使用崩坏，是永远无法战胜这个女人的，因为终焉律者无法被超越，因为她才是崩坏本身。

所以，无限宝石，这些宝石是布洛妮娅唯一能打赢她的手段。

而这一切，都要在布洛妮娅打下湮灭响指之后。

要想办法逃脱……无论如何，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动起来啊，布洛妮娅！

少女艰难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因为内脏的失衡，布洛妮娅忍不住吐出一口胃里翻涌上来的酸水，接着难受无比地干呕了几下，她摇摇头，发觉自己的眼睛好像有些难以对焦，视野里的画面时而模糊时而清晰。

是不是撞到眼睛了呢？真要这样可就麻烦了。

布洛妮娅半眯着眼睛，深吸口气慢慢站起身，抖抖身上的灰尘，甩掉头发上的泥灰。

她准备使用最不起眼的心灵宝石来侵蚀冲击终焉律者的精神，以此制造逃跑的时间。

“还真是狼狈啊。”

可就在此时，背后传来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

不是终焉律者，那么，留存在这战场上仅剩的残敌……也就只有那个老小子了。

布洛妮娅从土坑里爬出来还干呕的动作很狼狈，但整个手臂都在流血，一只眼睛被揍得红肿睁不开，身上英武的铠甲碎裂大半的紫色巨汉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

“那就是曾经的终焉律者吗？”

灭霸抬头望着空中那位光耀之人，露出一些苦涩的笑。

“不是曾经……终焉律者只有她一个人。”

“差不多该认清现实了吧，灭霸老贼。”

布洛妮娅认真地对他说道。

她很放松地展开双臂，好让对方能看清楚自己身上的伤势。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你若想让崩坏从这个宇宙消失，便与我合作吧。” 灭霸听到这些话，只是表露出一副很不耐烦和不屑的样子。

他发誓要以毕生来与崩坏抗争，自然对他来说，背叛这个理想是最最可耻的行为。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