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因为这是贝特利最重要的家,所以明明没有用,他还是这样做了。
但也由于这一点,房子至今没有被概念波及。
神父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怀表,打开了盖子。
这怀表跟贝特利随身携带的怀表是一对的,可是照片是黑白而非彩色,边缘还有被烧焦的痕迹。
在最后一刻,贝特利还是瞒住了所有人,给黑铁种留下这么一根救命稻草。
乔纳森也不会想到,贝特利在旅行的时候就开始做这种事情。
“愿你的名字,总有一天能够被人找到。”图恩神父轻声说着,将照片对准了那颗蔚蓝的心脏。
黑白的照片一点点被颜色填充,被烧焦的痕迹也一点点地消失。
怀中的指针高速转动。
“搭——”骤然指针停住,声音响起。
这是指针落在整点上的时候,会发出来的声音。
卡普拉斯各地的法阵随着这简短的一声,缓缓地开始转动。 几乎世界各地都开始出现巨大的法阵。
原本被深埋在大地之下的法阵,浮现在人前。
当然,没有人会给世界上的所有人解释这个法阵到底有什么用。
要是没有好好利用的话,也只能说运气不好。
毕竟这是没有说明书的精密仪器,没有一段时间是没法子好好理解原理的。
神父只能寄希望于每个地方都有足够聪明的人,可以短时间之内弄明白这些法阵的作用,并意识到它们的重要性。。
虽然就算逃进法阵里面也不代表一定可以活命,但至少拥有活下来的可能性。
“希望你们能够平安逃进去。”神父坐在了贝特利房子门前的阶梯上,轻声呢喃。
房子周围一两千平方的范围内,被一个圆阵所笼罩。
然后内城也被一个更为巨大的圆阵覆盖。
只是,两者直接没有任何重叠的区域,没有任何交接的地方。
坐在这里的神父,就像是被隔绝了开来一般。
想要从这个房子走去最近的一个法阵,可能需要走上整整两三公里的路。
在这种情况下,果然走那么远是不现实的。
只不过,从神父的表情上看不出来任何焦虑。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现状,或者说早就预料到会这样。
图恩神父一页接着一页翻着手中的书籍,他在等待着什么东西。
这本书是从贝特利的地下室找到的一本教典。
除了这本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教典,不过神父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因此只是随便拿了一本来看。
这样貌似有点不太礼貌,所以图恩神父决定把这当成是自己免费帮贝特利完成意愿的一点犒劳。
如此一来心里就没有太多的负担。
“「明灯老者 盖德尔」吗...”在这本教典中,神父无意地翻到关于「明灯老者 盖德尔」得到只言片语,不禁嘀咕了一句。
然后,他轻轻地合上书籍,将书放在了屋子里的桌子上。
重新出门后,图恩神父将「燃血灯」挂在门的附近,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
“轰!!!!!”周边的废墟炸起,像是有一枚重磅炸弹在原地炸开了一样。
这一声巨响震得图恩神父的耳膜有点生疼。
“终于来了吗。”神父抬起了一直低垂着的眼皮,自言自语道。
他等的东西,终于还是来了。
法阵之外的空气变得粘稠起来。
这并非是比喻,而是确确实实变得粘稠,像是胶状物一般。
“真是麻烦,黑铁种尽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像是金属相互摩擦那样刺耳难听的声音,随神父视野内的景色被推平而出现。
一只白银种踏入了法阵之中,用古老的口音说着通用语。
祂像是披着厚厚长毛的野猪,散发着无穷无尽的恶臭。
只要靠近祂,就会被恶毒的疫病所感染。
祂发红的双眼被密集的皮草所覆盖,只有锐利的红光能透过那长毛。
每走一步,就会有恶心的液体滴落下来,污染地面。
祂并不太愿意特地过来摧毁这么一个看上去脆弱无比的地方。
可是祂不得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