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晴雯先去暖床,香菱挪到宁骏身边,悄悄说道:“王爷,您这样不好。”这妮子就这一会儿,已经在脑海里反复想了一百次,还是觉得撒谎是不对的。
宁骏语重心长的教育她,“这样也是为了她着想。否则以她的性子,还不给囔囔出去?她啊,还是单纯一点好!”
香菱似信非信,觉得王爷说的应该都是对的,信王爷的绝对没错,她这样说服自己,然后心悦诚服,冲宁骏甜甜一笑!
多好的姑娘!
却不知宁骏在心里捏着一把汗。
“我瞧见我的名字了!”香菱又说了一句,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王爷,这牌子是不是一副棋子?就像象棋那样的?”
“啊?”这次轮到宁骏瞠目结舌,原来她也不知道翻牌子是干什么。
“还是香菱聪明!”宁骏一本正经的胡说:“原本是军棋,牌子上写的总兵指挥使之类的,王爷我改了改。”
香菱这才恍然大悟,“那写着我名字的就是丫鬟牌咯?”
宁骏只好将错就错,“玉牌都是娘娘,金牌都是夫人,银牌都是近侍,错金都是,嗯,炸弹!”非常完美的宫斗牌!
香菱终于放下心,看了一眼歪在床上的晴雯,低声打趣道:“晴雯会不会是炸弹?一点就爆的那种?”
宁骏拧了她一下,“很可能!所以,咱们不能让她爆了。”
好不容易将她们哄好,可卿元春又同时出现在门口。
“姐姐,真巧啊!”
“妹妹,真巧啊!”异口同声。
两人都知道对方的心意,脸上爬满红云。
又同时转身,想要回去。
“站住!”宁骏当即愤怒了,都把我这儿当成哪里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进来!”难得很威严很严肃的命令。
可卿元春只得低垂螓首,缓缓走进来,行礼毕,“夫君,妾身只是来瞧瞧您歇息了没有。”可卿解释。
元春附和,“妾身也是。夫君明日还有要事,早些歇息才是!”
“正是!”可卿劝道,“夫君,妾身和妹妹先回去了。”
宁骏上前将她们拉回来,“你们今儿哪里也不能去!我要找你们算账!”
可卿元春两人羞怯扭捏不已。
于是,宁骏让人搬来几个账本,两把算盘,果然是算账!
可卿觉得自己跟不上夫君的思路,怯生生的问:“夫君,这是什么账?”
宁骏打开一页,“这是咱们的家底儿。朝廷上有人听风是雨,竟说我忠顺王公器私用,占了朝廷的便宜!真是天大的笑话,明明我是私器公用,白花花的银子给朝廷分了一半,好不好?”
在可卿和元春惊讶的目光中,宁骏双手同时拨动算珠,随着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等停下来的时候,两人还痴痴的看着。
宁骏皱眉提醒,“可卿念数,元春翻页。还愣着干什么?”
“哦!”两人这才反应过来。
宁骏三人就这么算到三更半夜,最后得出的结果,“五百万八十万有奇。”
这个数比宁骏想的还要多一些,毕竟去年朝廷的岁入都只有四千多万两银子,自己的身家已经超过十分之一。只要朝廷下得了狠手,拿下自己绝对可以过一个肥年!
拿着这个数字,宁骏现在觉得烫手。
可卿合上账本,轻声问:“是不是朝廷又新的动向?”前两天还是兵权,现在到了家产,明儿又是什么?
宁骏渐渐陷入了沉思,当初嘉庆为什么要那么迫不及待的除掉和珅?
是为了他富可敌国的家产?还是他目中无人,飞扬跋扈?
这时元春的声音响起,“夫君,皇上怎么说?”皇上的态度至关重要。
宁骏沉声道:“留中不发。今儿还训斥了几名御史。仅此而已。”
元春迟疑的问:“就没有和夫君说什么吗?”
宁骏笑着摇头,“或许他觉得我们兄弟之间不需要那些废话。”这句话才更像一句废话。
可卿紧张的抓着账本,“夫君,你说皇上会不会?”
“不会!”宁骏笑道:“至少皇太后在的时候不会。”至于以后,谁能保证皇帝一直是兄友弟恭的圣人?
元春挽着他的胳膊,“夫君,妾身以为咱们也应悄悄的防备。”
可卿蹙眉嗔道:“妹妹,你知道在说些什么吗?”
元春起身让香菱等都出去,才轻声说道:“夫君,姐姐,咱们都知道,不管是当今圣上,还是将来的皇帝,都不会任由夫君掌控京畿兵马和这么大一笔财富。若他们父子动之以情劝之以礼,想必夫君巴不得做个逍遥王爷,可是自古以来,如夫君这样手握大权的亲王,能善终的有多少?”
宁骏摆手止住她,笑道:“那都是长久以后的事了,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会容忍的事,我自然不会自找麻烦。问题是,现在树欲静而风不止,还没到时候,就有人忍不住了。这就有些棘手了。”
“夫君!”可卿依偎在宁骏怀里,“无论你要做什么,妾身都陪着你。”声音柔弱但坚定。
元春笑道:“夫君和姐姐去哪儿,妾身都要跟着,你们可不能撇下我!”
宁骏哈哈大笑,左右揽着她们:“有妻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