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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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我怎么找?”彼得懊恼地摊开手,姐姐希尔维的无理要求让他火冒三丈。

“就算掘地三尺也给我把人找回来,”希尔维同样因为愤怒而嗓音颤抖,“你不会不知道这场婚礼的意义,这不是和平年代的婚姻买卖,我们面临着一场战争。这誓约的分量将决定家族的存亡,它不能出任何差错。”

两人的争执已经持续了快一个小时,前前后后有十几个探子从这扇门进来,然后又在狗血淋头的怒斥中灰溜溜地离开,他们带来的消息大同小异,毫无进展可言:尤利尔·沙维与奈乌莉·奥格威双双失踪,下落不明。

此二人不但是本次联姻双方的重要成员,更是双方建立交涉乃至缔结契约的基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牵连着这个新生国家的命运,而就在这个不容有失的节骨眼上,两人却仿佛约好的一般携手失踪了。

“假如明天的婚礼出了什么纰漏,损失的就不是家族荣誉这种无关痛痒的东西了,我们将在战争打响之前就一败涂地。”

“先冷静一下,你们两个,”沉默多时的马科斯,从积满公务的桌子后面抬起头,今夜第一次介入这场漫无休止的争吵,“彼得,把窗户关上,现在还是冬天,而且你在那儿望上一夜也没可能看见尤利。”说着,他又调转话锋,“还有你,希尔维,不想喝茶就别老举着茶杯,如果你只是想摔碎它,我建议你先把杯里的茶倒掉,免得待会溅起来打湿了毯子。”

他的声音严厉而沉稳,言语中裹挟的那一丝尖锐讽刺,犹如给情绪高涨的姐弟二人迎头泼下的冰水,成功让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表现是多么的有失体面。

希尔维按捺住了摔碎茶杯的冲动,彼得也从窗边默默走回屋内。

“尤利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你们差不多该习惯他的行动模式了。他已经不是你们印象中那个病弱胆怯的孩子了,以他的经历和见识,足够为他在行动前提供清晰的判断,”马科斯的声音很疲惫,却并不乏力,“是的,也许他依然会耐心而谦逊地听取你我的建议,但那不过是他表达尊重的一种方式罢了。当你们心头那股多余的责任感涌上来时,想想是谁带我们来到了这里,再想想趴在秘血森林里睡大觉的古龙,它会像容忍尤利一样容忍你们骑在它的脖子上吗,它会为了你们那点蒙羞的自尊心而去对抗赫莱茵的大军吗。”

马科斯轻叹一声,摘掉眼眶下的镜片,揉了揉鼻梁,

“事实就是这样,不论它有多让人难以接受,我们都必须接受。别滥用亲情赋予你们的权力,别做他的绊脚石,我们能为尤利做的,仅此而已。”

燥热的空气像是顷刻间跌到了冰点。

良久,希尔维慢慢放下手中的茶杯,触及桌面发出的轻响仿佛在这块充斥整个房间的巨大冰块上震出了一条裂痕,格外响亮。

她从沙发中站起身,径直朝书房外走。

“你去哪儿?”彼得问。

“后厨,”希尔维平静地说,“就算有一两个人意外缺席,婚宴也不能出任何岔子。”

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是我第一次跟她吵架,我发誓我刚才没想冲她吼。”彼得掐着额头,一脸懊悔地说。

“这种鬼话说给你自己听就行了,”马科斯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假惺惺的忏悔,“从小到大,最爱跟希尔维对着干的就是你。”

“你就这么跟你的君主讲话?你刚才为尤利辩护时的体恤和尊重都去哪了?”

马科斯面无表情地扶了扶镜框,一副悉听尊便的架势。

彼得自讨没趣地耸耸肩,“忙你的吧,未来的国王之手阁下,趁时间还不算太晚,我得亲自去南方佬的营地走一趟,去跟那位皇子殿下通通气。”

“没那个必要,”马科斯叫住他。

“为什么?”

“很简单的道理。修美尔比你更不想搞砸这场婚礼,到现在他都还没上门要人,说明他是知情的。”

“啊哈,”彼得冷笑,“这就是南方佬的作客之道,不讲礼节,不守规矩,而他们竟还有脸宣称自己是带着无与伦比的诚意而来。我早说过不能相信他们。”

“不,我是说,他的处境可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不可撼动。”

彼得收起玩笑之色,慢慢地眯起眼眸,“堂堂赫莱茵的六皇子,居然会是被架空的傀儡吗?”

“或许他们没有撒谎,或许他们的诚意比口头许诺的更多,只不过讨好的对象不是你我罢了。”马科斯回眸凝望窗外的夜色,若有所思地说,“联姻究竟是他们真切的目的,还是偷梁换柱的把戏,不论如何,等到明天一切都会有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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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圣徒的婚礼(下)其三

宣告喜讯的钟声响彻宝剑滩两岸。

缔约仪式被安排在森纳维科斯堡进行,作为东道主,埃斯布罗德联盟的成员占据了绝大多数席位,从血统纯正的歌尔德王族到远邦的夸埃尔曼游牧民,不同肤色,不同样貌乃至不同信仰的人今日齐聚一堂,共同见证联盟的崛起。

南北联姻势必将进一步壮大联盟的力量。

距离新人正式入场还有一段时间,身为除大公之外沙维家族的头号代表,马科斯理所当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比起抛头露面,前教会事务司大臣拿手的领域是计算和统筹,而数字显示的结果,无疑比险恶复杂的人际关系更值得信赖。

斜对面那位目不转睛盯着他看的女士,令他不自觉地伸手扶正胸前佩戴的国王之手徽章——尽管它从始至终都端正无误,一点没歪。

此时,身后骚动的人群夺走了他的注意力。

他一回头就看到姗姗来迟的索菲娅,潮红的面颊证明她来得匆忙。

“你迟到了,”他低声说,“希尔维刚才还在念叨,生怕你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抱歉,”索菲娅随手拨弄下凌乱的刘海,埋低了头,纤细柔弱的她同样不擅长应付人群。好在马科斯宽阔的后背给了她充分观察四周的余裕。王座厅下宾客如云,凡是数得上名号的人物尽皆出席。她略显局促地避开了费莱塔·渥茨灼热的目光,同时也等于拒绝了一个男人赤裸裸的求欢。

很显然,渥茨伯爵并不是在场唯一对她表示出明确兴趣的男人,还有很多单身贵族都因为她的到场而显得跃跃欲试。

索菲娅没办法躲避所有试图追逐她的目光,只好装作没看见。

“我听说尤利已经回来了,怎么没看到他人?”

“真希望我答得上来这个问题,”马科斯叹息,“如果要说有谁知道尤利的下落,那个人恐怕也不会出现在王座厅。”

“那倒未必,”索菲娅引颈而望,似乎在后方的人群发现了什么,“我走开一下,很快回来。”不等马科斯出言制止,她提起裙摆快步穿过人群,在周遭的窃窃私语声中离开了。

当察觉到这张熟悉的脸孔正朝自己走来,芙尔泽特便知道自己偏安一隅的妙计要提前告吹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恼意,转瞬间就被千锤百炼而成的笑靥替代。

“中午好,姐姐。”她的笑容毫无破绽,友善中透出的一丝狡黠也堪称恰到好处,完美契合其童言无忌的伪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