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记载……我觉得你应该知道后人是如何记述并讨论你的,各种教派……甚至还有衍生什么的。”他说道
在此刻,藤丸立香的脑海之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无比荒谬的想法。
那就是那些那些教派甚至是宗教之间所争执的那些东西毫无意义,所谓的宗教战争其背后所驱使的也终究是利益。
不过后一句话其实也不算什么,因为这早就是知道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可能就是在一神教开始广为流传并成为主流的时刻,他们就喜欢以主之名为自己谋求利益。
似乎只要在前边冠上信徒与主的名讳,哪怕哪怕杀人放火也是对的。
我们是为了信仰在打仗(×)
我们觉得为了纯粹的利益什么的有些无耻、所以我们加入了信仰元素(√)
因为信仰充沛,这使你充满了杀人放火的正义感(√)
但事实上,对立香来说,这些东西是他早就知晓的。
经历了这么多特异点、与这么多从者有所交谈,是个人都该明白人间世不过为名利。
立香以前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家里保存下的书籍也大多与那古老的东方文明有关。
所以他不由想起了一句话。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太史公的名言了。
虽说他本人在撰写史记时也没办法做到完全的公正,但那毕竟是人之常情。
不提他本人究竟如何,单单就是这句话便点出了人类的本质。
至于其他方面,不过是某些听上去稍稍好听一点的名头而已。
而且,人类的下限是很低的。
如果通过正当手段追逐名利,那无可厚非,但偏偏却有人如那韩愈的《送穷文》描绘的那样:
蝇营狗苟,驱去复返。
虽然这些是东方的描绘,但用来形容西方也没什么问题,因为人类的本质确实是一样的。
为这些打出了狗脑子的民众不过是上位者的棋子,而有时候甚至连棋子都算不上,仅仅是一行数字、连名字都不会有。
但是,立香如今惊诧的却并不是这些古人早已有记述的事情,而是另一件事:记载。
单单是与圣子相关的事情,教派便吵翻天了,但是,败者一定就是错在教义吗?
当然不是……
拿阿里乌斯教派举例子的话,它败给亚历山大教派的真正缘由还是没有世俗根基。
准确来说,它的基础都在民众身上。
因为阿里乌斯教派反对教会拥有封地与私产,所以本身如同浮萍之根,所以最后拿拳头说话的时候败的很彻底。
当初的民众到底什么尿性,头脑清醒的人都很清楚。
即便阿里乌斯教派一度获得哥特还有汪达尔人的支持,但这些蛮子最后还是倒向了更为传统的教派,而在那之后,阿里乌斯彻底被打成了异端。
但是,立香真正在意的是,圣子由头至尾都不曾否定过教会。
他什么都没有否定过,仅仅是平静啜饮着葡萄酒。
“所以,你究竟是人类,还是……”
“这很重要吗?”咀嚼着那蜂蜜味的馕饼,菲尔斯笑着说道。
然后,他一口一口喝着葡萄酒,接着又长长的舒了口气。
“其实我很好奇……”
“什么?”
“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普通教书先生吧,比如说我只是因为运气,才能在史书上留下名讳,那么,后边的人还会不会争的这么厉害。”
然后,他笑了,在那爽朗的笑声之中,立香也笑了起来。
事实上,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人回答,因为任何一个人都能给出一个无比明确的答案。
不会……
倒不如说,正因为他如此出名,所以才会受到诸多讨论。
名气响亮才会让人去追溯,没什么名气、甚至必须通过考据才能得到些许线索的那些人物反倒是没什么讨论、撕逼的余地。
而且更重要的是所谓考古、是为了传承人类的文化、明晰人类的起源与历史。
这些是有‘真相’存在的,也就是用证据说话,其他全都是推测。
但宗教却很难讲清楚。
不能否认的是,宗教在最初的确起到了进步意义。
这不仅仅是他们的认知与理念的确走在前列,这一点就连中东地区也一样,伊斯兰也曾经先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