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少廪君说。
勒花天看向少廪君:“那某人的秘密就要被别人知道咯。”
少廪君的手握成拳头:“你可以略过秘密!”
“在很久很久,久到在座的各位,包括胡道友都没有出生的年代,今日的剧情走向便埋下伏笔。
具体来说,大约十五年前,家师仍然健在的时候,她带着我第一次拜访了赢子孺,而这份交情,则要追溯到赢子孺的父亲,家师和那人是朋友,这份友谊延续到徐王的孩子身上。
家师仙逝之后,我和赢子孺继续维持老一辈人结下的友谊,赢子孺可以帮助阴山盟,特别是为我在大陆的任务提供支持,而我也可以帮他处理掉他的麻烦。
赢子孺大概一直在琢磨记载星炬殿知识的《东君》,《东君》是他母亲赠予他父亲的,后在两人的争执里,他的母亲毁掉《东君》出走。
但事实上,他的母亲毁掉的只是承载知识容器,知识不死,所以很快,它借助新的容器,重新具现在赢子孺的父亲面前。
赢子孺的父亲大喜过望,因为经过他前妻的破坏,《东君》的部分内容竟然显露出真正的内容——当然,我现在知道了,那是因为沉睡在知识里的外星异形【长生】苏醒,或者说部分苏醒,因而【长生】的容器‘知识’也发生改变。”
勒花天看向苏禄,苏禄的脸色变得苍白。毕竟从马后炮的角度,如果当时的苏禄能更谨慎一些,确认《东君》的状态后再离开,或者她更心狠手辣一些,直接杀掉她丈夫,也就没有后续的事情。
勒花天接着说:“赢子孺的父亲践行长生之法,为此,他生育九子,只留一子作为继承人,而其余八子皆是他长生的口粮。
赢子孺排行老三,在他两个哥哥接连死去之后,他发现这件事,恐惧让他被迫先下手为强,杀死自己的父亲,继任为新的徐王。
之后,便是你知道的,他和萧琼莲、萧燕燕这对姐妹的破事,只不过,赢子孺纨绔子弟被女侠打醒化身雄主只是美化人设,他从一开始,就怀着许多心思。
他爱萧琼莲倒是真的,深情的令人感动:萧家抢人之后,赢子图害怕萧家人夺走他的爱妻,所以找我师尊帮忙,杀尽他爱妻的娘家人消除后患。
没想到,萧燕燕会寄出一封信,这封信把萧琼莲引回来,使得萧琼莲最终死在郯国边境……换而言之,赢子孺的决定害死他自己的妻子。
赢子孺发狂了,又没完全发狂,为了表达歉意,师尊把萧燕燕整容成萧琼莲送给赢子孺,赢子孺在替代品身上发泄了他的癫狂后,终于冷静下来,开始为复活萧琼莲而努力。
他统治徐国的三种状态:雄主-贤王-昏君,分别对应了他计划立项-开工-完成的三个阶段,他的计划消耗了徐国太多财富,同时对国事关注减少,又引发了一系列问题,最终引起徐国的衰败。
徐国的盛衰不关我事。但某一天,赢子孺向我分享了他对星炬殿知识的理解,并提出了他先取得长生,再复活死去爱人的计划。
这个计划已经做到一半,其成果足够说服我半途入伙。当时我的想法是,如果这算计能成,势必会在中原之地掀起更多纷争,而中原之地的纷争对阴山盟有利,对我也有利,再加上过去的交情,所以我帮助赢子孺,并打算在他长生完成以前就干掉他。”
“灭口?”历晴川问。
“嗯,他不可能成功的,如果他被其他门派的人抓到,拷问出情报那就太不妙了,所以我得提前下手,消除隐患。
另外嘛,我好歹也是八大门派的人,杀掉一个想要在地上寻求长生的蠢货,不是见义勇为的好事吗?”
历晴川翻了个白眼,胡玄冬问道:“为何要引我和桂道友入局,这也是你和徐堰王布局的一部分?”
勒花天摇摇头,她先喝了几口奶茶,接着说道:“倒也没那么神乎其神就是了。
在少廪君那件事结束之后,我在搜集情报的时候发现有趣的一点:桂道友的位置,与徐国,与胡道友都很近,而胡道友,又对桂道友有病态的执着。
所以,我当时就在想:把你们的恩怨引入徐国的舞台,从而遮掩赢子孺真正的行动,会不会是不错的加笔?
桂道友让我吃瘪一次,我小小的报复回来也是很合理的吧。而效果,比我想象中好的多。”
“遗失武器的意义呢?”胡玄冬问。
“那时,我从赢子孺那里观察得出的结论是,星炬殿的功法强大但会导致自我毁灭。
所以,我把它给你,是希望你解决掉桂道友身边的女人后再自我毁灭,另外的话,如果赢子孺不好解决,我会引导你去对付他。”
“你的杀心有点重。”少廪君说。
“让我们开诚布公些:你们皆在桂道友的身上期望情爱,而爱情于修士是危险的,我和桂道友讲过我师尊的故事,她因爱情而死,而我不希望我,还有桂道友重复她的结局。
我只在乎桂道友,所以你们在我眼里无疑都是危险要素,必须提前加以制裁。”
历晴川嘲讽的说道:“现实的角色却是反过来的。”
“是呀,直到胡道友变身的时候,我还以为一切皆在掌控中,但真正接触胡道友之后,看到你的样子,我意识到,我被赢子孺骗了,我根本杀不了他。”
“故事不可信。”胡玄冬说,“单凭散修,做不到如此周密。谁在赢子孺背后?”
勒花天看向苏禄:“关于这一点,这位苏道友比我更清楚才对。”
苏禄踉跄一步,靠在墙上,脸色显得十分悲伤。勒花天继续追击:“您但说无妨,这里都是自己人,我们身上都有桂道友身上留下的印记。”
她解开衣领,露出胸口的火焰纹章,这本是屈辱的印记,但勒花天却像是得到什么勋章一样,沾沾自喜的展示它。
人心是很奇妙的,若现场只有一个人拥有索情咒的印记,那么她羞于展示并死死遮盖自己的肌肤,但如果现场还有其他人一起拥有同款印记的话,只要有人带头,剩下的人会像温顺的羊群一样跟从。
于是,三枚火焰的印记出现在白皙和小麦色的肌肤上,历晴川有些好笑:“这算什么,你们是地下组织在对暗号?”
“你没有吗?”勒花天问。
“我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历晴川反问,但只收获三道同情的目光,仿佛好像在看一个被丈夫绿了好几次,却浑然不觉的傻瓜太太。
“徐堰王,也就是赢子孺是我第二任婚姻所生的儿子。”苏禄说。
少廪君的目光呆滞了,感觉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情报。
“不难猜到这一点。”胡玄冬说。
“但如果是那样就好了,玄冬,你还记得我们占领下邳后,我在城畔的梳妆楼里看到的那尊雕像吗?”
“记得,最初我以为是萧燕燕,然后以为是萧琼莲,但最后又觉得很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