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师弟呢,他知道却想把未来掌握在自己手里,而且他喜欢你母亲这类直率又热情的调调……这一对奇葩凑在一起,做出什么事我都不意外。”
历晴川露出不爽的表情:“昨晚,若不是我发动阴阳玄聘功,让师弟有失去先天元阳的风险,他们肯定就会做好事了,这可不行……对我们两个都不行。
师弟吃了你的母亲,以他的品性,就不可能再对你出手,你的那些小算盘就没用了。
总结下来,胡玄冬是我的威胁,我需要一个事业上的盟友;南轻絮是你的威胁,你需要一个私人关系上的盟友,我认为,我们有合作的基础。”
少廪君有些意外的看着历晴川:“我还以为,你是最爱他的人。”
“我当然爱他,不过,当他开始爱其他女人的时候,我对他的爱就不可能存粹。接近他的每一个女人,我都很讨厌。”
“呃,我还以为我被当做女人了。”少廪君自嘲道。
历晴川摇摇头:“因为我做不到,所以我退而求其次,去物色肉yu大于情感需求的人来做盟友。我在钟离山全程看完你的表演,就知道你对师弟的感情,永远有功利的成分在,而且,你是为数不多在师弟成名后,给他的心灵留下伤痕的人。”
“看来,我是因为这一点被你连带讨厌了呢。”
“怎么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历晴川笑了笑,“别人伤师弟越深,他就会向那些他寄予感情之人靠近。所以,别人伤他越深,我们俩感情越好。”
少廪君沉默了一会儿,但她还没有下定决心。不久以后,她在徐国的工期大致完成,找桂堂东汇报工作的时候,却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那味道来自南轻絮的尾巴根部,而南轻絮的视线全部都是桂堂东,劳作时如此,休憩时如此,学xi时如此,她自己都没察觉,她叫“堂东”,娇媚的表情自然的浮现在脸上。
“如你所见,她就像一颗寄生藤,紧紧的缠绕在师弟这颗树上。”历晴川说。
“……”
“你最渴望的男人被你的母亲追求着,她想给你生个弟弟妹妹,恐怕不是什么很好的感受吧,我们都要避免那个结果。”
“她不是我的母亲,我也不是她的儿子,我们……只是陌生人。”少廪君说,“但你说的对,如果她像寄生植物一样不断吸食桂堂东的人生,我们能从桂堂东那里得到的东西,就变得越来越少。”
历晴川伸出手来:“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南轻絮纠缠桂堂东,也给了历晴川和少廪君交换意见的空间,她们在寒鸦号开阔的甲板上悠闲的喝茶,看层云渐渐被甩在身后,金色的日轮穿过淡蓝色的护盾,纳入看客的眼中。
“你们下一站去哪里?”少廪君问。
“临淄城。”
“待到什么时候?”
“待到师弟想出去为止。”历晴川想起桂堂东离谱的心魔,转而说道:“不过,我觉得他至多待一个冬天,不然他会有压力。”
少廪君误会了:“桂道友十五年的修炼生涯,似乎就是在各地跑来跑去。他像风一样,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因而难以把握。”
“不,最初五年,他其实不怎么乐意离开罘山,修炼和陪我玩耍占据了他的全部时间,那时候,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变强。”
“你好像更喜欢那时的他?”
“当然,因为我那时候我比更强,我很喜欢我拉着他到处跑的时候,他无奈的表情,他留恋的目光,他羞涩的动作,他无声的体贴,这个人是我的,他只为我而活,彻底占有一个人是多么美妙的体验。
南轻絮望向师弟的样子,就是曾经师弟望向我的样子,我有想过我们未来的日子,我们在师弟他三十岁以前结婚,我会成为阳炎府的门面担当,而他处理阳炎府的世俗杂物,在我们手上,阳炎府会更上一层楼。
如果我们生了女孩,就交给他教育,他那样温柔的人,教育出来的女孩子也一定知书达理;反之则是我来,阳炎府虽然偶有女掌门,但男孩子才是支撑门派的主力,所以他应该有更强的攻击性,更主动,更任性……可惜,世事无常。”
历晴川感叹失去的青年恋人,少廪君听了则心里发酸,历晴川无疑是桂堂东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重要到如今,桂堂东举手投足间,还有历晴川的影子。可以说,历晴川已经成为他生命里的一部分。
历晴川仍不满足,历晴川想要回到桂堂东被她彻底占有的时光……少廪君也一样,同样对桂堂东抱有贪欲,希望自己被桂堂东占有,要牢牢的吸附住他,让他再也无法从自己的纠缠里拖出。
有其母必有其子,少廪君亦是一颗攀附缠绕的寄生藤。
“很难想象,他从一个追求力量的正道修士,变成一个励志终结现有秩序的隐藏魔修。”少廪君说。
历晴川露出微笑:“是的,他也不是一开始那么疯的。只是,十年前发生在临淄城的事,对他打击很大,而当他走程序开始历练,从细微处知晓这个世界如何运转后,他就有了那个疯狂的愿望。”
“改变世界?哪怕我很想要他的孩子,但我也不想陪他疯。”
少廪君笃定的说道,“倒不如说,他的愿望,会让我的利益受到巨大损失。我们是真传,是既得利益者里的既得利益者,他的做法,不亚于给自己一刀。”
“但他的主张对散修和凡人充满诱惑,而且,不谙世事的楚清秋,大龄剩女胡玄冬,无时不刻想让世界燃烧的勒花天……这些扭曲的人其实已经或明或暗的开始支持师弟了哦。”
少廪君摁住自己的胸口:“再加上被他控制的我……不妙啊,如果他升入大乘境,而他的追随者们仍在,那么他造成八大门派的分裂,几乎就是必然的了。但是……”
“但是他会是第二个徐堰王。”
少廪君死死盯着历晴川的眼睛:“你是要我……”
“不,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告诉你,这个男人的最终结局。我是不介意陪他一起死啦,但你好像很眷恋你的生命,所以,要加油想想办法哦。”
如果我能阻止桂堂东,你的师弟会活下来,心灵受伤的他会躲进你的怀抱,而且,他很有可能一蹶不振,这样,你就有机会永远占有他。
如果我不能阻止桂堂东,你排除一个竞争对手,而桂堂东步入毁灭的结局,那时同样如你所愿……你是如此渴望独占他,就连他的毁灭,你都不想与别人分享。
少廪君理解了历晴川的病态,但她一言不发,开始履行与历晴川的同盟,因为被桂堂东的嫌弃而获得kuai感的自己,大概是没资格说别人病态吧。
桂堂东:我的长生
自勒花天离开之后,我和南轻絮的关系有些微妙:在事业上,我和她是持有者与器灵的关系;在知识领域,我是她的老师;在私人感情上,有时我们是母与子,有时是朋友,但更多时候,她眼神里则带着不加掩饰的欲念。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点在那些无形之物仍有体现。我基于控制欲而深入南轻絮的生活,这段时间与她相处的时间甚至比师姐更多。
反过来说,南轻絮也深入我的生活,她了解我的过往,我的想法。她何尝不是在控制着我,只是她柔情似水,惯于承受,所以看起来,她人畜无害,默默承受着强者赋予她的一切……怎么可能?
她是一只待在人身中的妖兽,而龙蛭,并不是一类社会性特别强的动物,她之所以比人类更像人类,则是为了在人类社会生存而用力过猛。
她是狡猾的,因为她用憨直遮掩自己的玲珑心思,她一点一点试探出我的喜好和需要,再配合的做出种种改变,有时,她也把她无法解决的问题,转变成我和她共同的问题,借助我的力量帮她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