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在此时,所有的士兵都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兵器,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刻。
这一幕,亦定格在了四人的心底。
银制面具握着枣槊的手颤了一下,绯颜用力地把那枣槊从玄忆背部拨出,她的手心,满是鲜血。
值得庆幸的是,因她的阻止,槊尖刺得并不深。
就在这刹那,银制面具男子的长臂一捞,迅疾地将绯颜掠至马背上,玄忆抱着奕鸣怆然回身,马背上,银制面具阴冷地道:
“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周全,还要她来护你,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玄忆眸光望了一眼地上被雨水冲淡的鲜红殷血中蜿蜒的玄黑,薄唇紧抿间终是沉默。
奕鸣惊魂甫定,急喊:
“父皇,你受伤了!”
绯颜低低地喊:
“放手! ”
目光却是焦灼地望向玄忆, 玄忆的眸光亦望向她,随着这一望,他的眉蹙了一下,松开间,银制面具后再次传来狠冷的声音:
“其实,你也不算拥有过她。虽然她右肩后的合欢是为你绣的 —— ”
这一语出,绯颜如遭雷击。
右肩下那处,是女子隐私的部位,除了玄忆,和曾伺候她沐浴的宫人, 并没有几人见过。
他这般说,落进玄忆的耳中,或许,仅是别样的意味。
果然,玄忆的眸底浮起一阵阴霾,这层阴霾,让绯颜不禁急急地开口:
“不是他说的那样!不是的!”
“什么不是?无忧谷下,难道 ,你能说,你和孤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这一语出,银质面具不再刻意掩饰自己真实的身份。
是的,到了今晚,他的身份在出现的那刻开始,已昭然若揭。
“啪”地一声,绯颜一掌扇过银制面具,这是她第一次掌掴别人,这一掌,蕴了她所有的力气,银制面具随着她的掌风,勾住耳侧的那条丝带陡然松落,玄景的脸出现在面具后,他的眸光冷漠地凝着怀里的女子,她的甲尖,在他俊美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他清楚地看到,她手心的血早渗出玄黑血丝。
他用力钳制住她的身体,声音愈低地在她耳边响起:
“你若不想着他死,最好, 识趣一点!”
绯颜坐于马上,居高地望去,这才发现谷底四周,黑压压地,赫然都是蝙蝠面具的兵士。
玄忆的亲兵,在这片黑压压地包围中,恁是插翅都难飞出谷底的。
她的目光对上玄景的眸华手骤然地拨下发髻的簪子,直刺入颈间:
“让你的兵都退下!”
“你莫要仗着孤对你还有着几分情意,就不知了分寸!”
“是么?”绯颜的簪尖只往颈里刺进几分,殷红的鲜血流淌下来,顺着簪尖的冰冷,一并落进玄景的眼中,“若我死,南越最后那批藏宝,你难道不要了吗?”
玄景的目光一紧,钳住她的手, 用力击了一下她的腰际,绯颜只觉得浑身无力,手一松,簪子,冷然坠下。
玄景从腰际取下一个发绣香囊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语音稍大:
“你既送了孤这香囊,孤 ,自然是不会忘记的。”
绯颜的脸随着他拿出这一香囊,顿时煞白一片,她看不到玄忆的目光她只觉得,就这一刻,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停滞了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