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卿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逆流去把小公主带来,你们今天就给我滚!”风神摆摆手,打着呵欠回屋去了。
秦玦回到屋里,发现不三不四不见了,看了看桌子周围,眉毛也没动一下,出了屋子去敲隔壁的门。过了好一会儿,白日里的那个蓝衣书生来开了门,见是她,立刻换上笑脸,请她进去。
“姑娘的兔子跑到了我屋里,我便捉住了,,等姑娘来要。”锦衣公子苏彦凯冲她一笑,指了指桌上啃花生的不三和不四。
秦玦坐下,没接书生给她倒的茶,只是问他:“你怎知道是我的兔子?”
“从姑娘的屋子里跑出来的,不是姑娘的兔子么?”苏彦凯伸手捏了一下不四的耳朵,反问道。
秦玦朝不三不四伸出手,两只毛团就很乖巧地蹦到她的手里,争先恐后地钻进她的袖子。
“我承公子一个人情,公子可有事要我帮忙?”
“两只兔子便换姑娘这一句话,值!”苏彦凯用折扇敲了敲手心,“我想知道季安白为何杀了楼凌霄。”
季安白,又是季安白。
西月烈的目的,沉雪的目的,也是季安白。
“这一次,兵符是一样。另一样,是季安白。”
秦玦倚在树干上,接过身边穿着白衣的男子递来的茶,视线在那双修长漂亮的手上停留了一瞬,立刻就移开了。秦玦抿了一口茶,敛眸不去看他那双沉静的眸子,也不去看那张惊为天人的脸。
“季安白富可敌国,可以说是沉雪的经济命脉。”他拿起一边的锦帕拭手,唇畔勾起细微个弧度,“夷素也要安全地带回来,毫发无损。”
秦玦只是应了一声,并未说话。
“怎么不说话?厌了?”他微笑着问道。
秦玦摇了摇头,把茶杯放回石案,提起树边靠着的长刀,朝他行了一礼:“此去路途遥远,公子要多保重。”说完也不待他回答,转身走了。
公子。
公子白。
“你怎知道楼凌霄是季安白杀的?”秦玦低着头把不三的脑袋戳回袖子里。
“怎的不是他杀的?莫不是楼氏山庄的人说话同放屁似的!”苏彦凯用折扇轻轻敲了敲脑袋,“不是他杀的,总有人去杀,何必这么较劲?”
“你想知道?”
“不是‘想’,而是‘要’。”
“一定要知道。我必须要知道。”
风神在太阳升至制高点的那一刻登上了极北的最高峰——芒崖。天险正在脚下,一边是九州,一边是八荒。望见的,除了八荒无垠的黄土地,就是九州中心的仙山九夷那云雾缭绕的山顶。
“成天这么看看看,能看出个鬼啊!这里明明连蓝海也看不见!”风神用脚把地上的冰渣子拨弄干净,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你徒弟已经走了,滚出来吧。”
一阵风拂过,风神的身边凭空多出了一个人。如雪的长发披在身后,一身极简的白色长裙,额间银蓝色的雪花印记发出微弱的光芒。
“东西我给她了,不过······看她那样子八成是喜欢东吴的小子,你就这么放着不管?”风神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苹果,擦干净啃了起来,“任她这样子下去,准没什么好下场。”
“不是什么事情,做了就会有好下场,也不是什么事情,做了就一定没有好下场。”
“那会有什么好下场?是同你这样,还是同我这样?”
“心安。”雪帝望向那太阳落下的地方,“不过是求心安。”
“你这副鬼样子,哪里心安了?”风神扔了手中啃了一办的苹果,“凭你,凭我,进出那里又有何难?我真搞不明白,你究竟是图什么?”
“作茧自缚。”雪帝收回目光,看向风神。
“你在说什么屁话?”
“不只是我,不知阿玦,还有他,还有你,还有兰卿······我们都是在作茧自缚。”
“你总会说,我不敢见玉玑子。那么你呢?沧夷明明近在咫尺,你又为什么不抓住他?”雪帝看着她,叹息道,“玖缕,你明明能抓住的。”
“那不一样。”风神摇头,“过去种种与我而言已是全部,于他不过是一梦三生,他又怎会记得?”
雪帝轻笑:“他记不记得,又有谁知道呢?”
风神,你和我,其实一样。